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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虽初来大慈悲寺,却也没有哪个旁人敢给我委屈受。不止如此,女儿但有疑问皆可询问殿下的人,这些日家中大事几乎也都晓得。”
“可知殿下在此供奉何物?”
“不知。不过女儿时常单独在那处抄写往生咒,父亲若有需要,女儿可想办法打开匣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晏海捋捋胡须,凝眉思忖少时,摆手否道:“今日午后歧王府门前与褚中天一番争执,为父深知殿下忌惮褚中天老树盘根,不便开罪于他,已在尽力维护我晏家。但为父虽明白不可争一时之快,到底是心有不甘啊。”顿了一顿,见女儿当真安然无虞才露出欣慰之色,“可殿下终究还是向着我晏家的。不仅将你好生安置,还将要紧事交于你手。不过,又焉知不是殿下在试探你我,我等万不能不知好歹,小心触了逆鳞招惹祸事。今时今日唯有示弱方可保命,歧王此人绝非中庸之辈,褚中天气焰太甚早晚要惹上杀身之祸。”
“嗯,女儿知道了。”
晏海话毕,举头望月,忍不住多出一丝奢望:“殿下仁慈,也许安心等上几年,我儿还有还俗之日。”
“华浓惹父亲挂怀了。父亲无需担忧,女儿时常诵读经文,日渐参透些许佛理,晓佛法奥妙,了大千世界也不失是段别样人生。”
父女俩说了会子话,待到四更将尽晏华浓才坐上小轿回大慈悲寺去。
却道燕妫这处,因白日受伤,又未曾问明霁月阁之事,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后她早早便醒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头总是不得痛快。待到五更时分,鸡鸣声起,府中忽然传来护院喊声,似有贼人闯入院内。
她因而惊坐起来,披上外衫,开窗听声。这会儿天还黑着,月光撒在草地清冷如霜,她刚打开窗,忽有一黑衣男子踏破月光,自墙头跳下闯入她这方小院内。那人捂着胸口,脚步踉跄似受了重伤。月光照在他脸上,也照在燕妫脸上,他大口喘着气,惊喜之下低叫了声:“燕姑娘!”
燕妫凝神看去,见那人蒙着面,光线太暗瞧不清眉眼,只看得出年纪应已不轻了。这声音却十分熟悉,她心头略一翻找便想起来,竟是老善人步川!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随榜更新的,所以明天不更啊~
☆、第 14 章
燕妫忙打开门放步川进屋躲藏。林姑姑被这喧哗声惊醒,披衣赶来,乍见一黑衣男子闯入房中,倒吸一口凉气。
“姑姑快些去,把外头的血迹清理了。”
林姑姑愣了一愣,什么也没问,系上衣带便打上灯笼退了出去。她甫一离开,院门便被敲响,竟是晏海亲自带人搜到这里,朗声询问可有异常。燕妫只得先扶了步川坐下便去应话,只说无事,不必担心。晏海不便闯入,亦不放心,只得令护卫仔细搜查周围,好生保护。
待燕妫应付了晏海回到屋内,步川已靠在椅背昏昏沉沉,手中却还死死揣着一把剑。他胸口插着一把短刃,刀柄上刻着个“晏”字,应是晏海所掷。刀口往外渗血,已浸湿衣裳染红座下椅子,血一滴滴摊在地上。
“步老,步老?”
她这房中不曾似从前一般常常备着金创药,只余下些身上鞭痕所敷药膏,于他这胸口刀伤并无作用。况且即便有良药,步老这年岁了,又伤在心肺处,只怕……燕妫心中有数,不敢拔刀,又无药可上,只得将他猛一阵摇。
步川强打精神把头抬起,见燕妫就在眼前,嘴角立时露出一抹欣慰。他深吸两口气,按住燕妫手腕,说话的声音略带沙哑:“燕姑娘,我……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活不长了,不必救我……”
燕妫按住他身上几处止血经络,心头一悲,急忙问:“可是阁中出了什么事?阁主可好?唐阁老可好?”
步川摇头,又喘一大口气,却仍是出的比进的多:“燕姑娘别问,听我说……”
“好,我听你说!”
“那日——”
那日付阁主的确是真心要把寒芒留给燕妫的,可那天深夜变数忽至,他突然接到歧王密令,整个霁月阁黑云笼罩,迎来了一桩赌上生死的任务。这任务的暗号,便叫“断尾”。壁虎断尾,以获新生,断的是霁月阁这条尾,获的是歧王的自由。霁月阁的宿命便是如此,它因闻人一脉而存在于世,也将为闻人一脉而泯灭于世。
付之涯甘愿领命,独不甘心头之爱也堕入深渊,便于次日寻唐时若出谋划策。唐时若自是心甘情愿为挚友拼尽所有,二人到底生出一条狠计。
“阁主说……燕姑娘聪慧精明,轻易骗你不过,唯有在伤口撒盐,狠戳在你不能触碰之心头伤口上,方能使你一时不察。待你恨意退却静下心去,定能……定能发现个中蹊跷,不过那时你已逃脱这‘断尾’任务,这、这就够了。”
燕妫心头大恸,急火涌上,霎时眼前发黑。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付之涯不可能突然变成那样的人,唐时若更不可能置十多年生死情义于不顾!她当真是昏了头,当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