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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脸,让手下割掉了他的舌头,扔进黄浦江喂鱼。
唐月凉打开了童半夏寄给王槿之的信,扫了两眼,脸色忽然沉了下去。
【他不听我的话,有?自己的主意。我扳不过来,不能任由他去,只能把他束在旁边,尽量拘着,不放出去作恶。】
【或许你说的对,他已长大成人,有?自己的路可走。我不该去管太多。】
他本以为王家事严峻至此,那位王家大小姐肯定忙的焦头烂额。却没想到这每日信件往来,竟是让先生产生了这般想法。
看来有些人需要一点警告。
唐家掌控着大半个上海滩,唐月凉想做的事不过一句话,就有人为他办妥。不过十天他便收到了染着檀香的信笺。王槿之约他茶楼一叙。
……
“李家人说他们有办法解除折耳的诅咒,我才会与李伯晨成亲。”
王槿之轻抚小腹:“王家要有?个足够健康的继承人,不能像我一样。”
“你今日约我出来,就为了这些?”
唐月凉神情冷淡:“王女士,你要清楚,我并非日日都有如?此空闲。”
“我明白。”
王槿之垂眸抿了口茶,忽然道:“唐月凉,若你真有?此意,你现在所作所为,是在将他向远处推。”
“这就不劳王女士上?心了,我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家务事。”
“王家的事,我难以处理。”
王槿之终于松口:“不仅有?盗火者,是那边的手笔。”
“确定吗。”
唐月凉身体前倾,严肃起来。在他的注视下王槿之点头,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东’字。
“我知道他的目的,只能与李伯晨成亲。”
王槿之脸上罕见如?此冷厉的神情:“崇德不会是折耳,盼之也不会是,他的计谋不可能得逞。”
“王家的事,如?有?必要,可以来唐公馆。”
唐月凉松了口,王槿之神情也略微松缓了些:“多谢了。”
“盼之本不愿我嫁给李伯晨,她性子急,若是知道了这事恐怕又要起波澜,劳烦先生照顾了。”
“你既然是她姊姊,也该清楚她的性格。”
唐月凉端起茶杯,似笑非笑:“越早说越好,越是瞒着,若是被她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你也清楚。”
“等王家事解决吧,我已经开始着手清理了。”
“早该狠心”
唐月凉抿了口茶,语气冷酷凉薄:“你是猎杀者,他们是普通人,杀就杀了,本就不是同一路,留在深宅大院中不过是浪费自己的天赋。若你当初应了先生的邀请,去学校读书,那会陷入到这些腌臜事中去。”
“我是王家人。”
王槿之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倦容:“我答应过父亲,要为家里?传承香火,发?扬光大。我是姊姊,这也是我应当做的,但是盼之不同。”
“她本就不喜家里,我不愿她对家中最后一丝念想都被这些事斩断。”
“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
唐月凉看了眼怀表,戴帽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祝你得偿所愿。”
“我会的。”
* *
“融合火焰太过凶险,古今中外无一人成功。月凉,你为何如?此着急?”
“先生是在担心我吗?放心,我已找到确实可行的办法。”
“你是不是又联系牧羊人了?!此人不可信任,诡计多端,与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满生,我劝过你多抄次,为何就是不听!”
“先生,您还是一点没变,一生气就会叫我的乳名。”
“你!”
“先生,那次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就要被王家人害死了。”
“我有?许多条命,不要紧。想要找出东皇寄生,这是必须做出的牺牲。”
“世界如?此之大,国内外还?在为蝇头小利争来抢去,窃窃自喜,却不知强敌已在暗中环伺。世道如?此,若是再不变强,怎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无论如何,你融火的时候我必在场看顾。现在外界都当我死了,倒是正是良机。”
“是啊,那些愚夫愚妇都以为是你我师徒反目成仇,过些时日,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耗子也该露出马脚了。”
427、重现往昔秘境【四】
童半夏的‘死讯’在上海滩闹出浩浩荡荡一场风波来, 一月之?后影响还未消散。坐实了唐月凉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名声。青帮趁机借风头飞快扩张,枝枝蔓蔓遍布社会各阶层各处。整个上海滩知道童半夏特质非凡的人少,知道他不过是假死的人更是只有他唐月凉一个。
就连王盼之和?王槿之都被瞒得死死的。
“听说盼之今日又提刀上你那里去了。”
一只姜黄色大猫惬意眯着眼, 霸占了花梨树下的竹躺椅, 露出肚皮上柔软蓬松的毛。旁边黄花梨矮机茶壶中是唐公馆珍藏许久的上好香茶。从回国以后童半夏大多时间皆是眉心紧锁, 忧国忧民?, 很少能有如此轻松快活的模样, 看的刚处理完公事回来的唐月凉一怔, 自然过去摘下围巾, 搭在大猫身上。
“先生,秋露深了,莫要贪凉。”
“血味太重。”
大猫嘟嘟喵喵挑剔蹬开围巾,慵懒打了个哈欠, 变回人形。童半夏穿一居家道袍, 鬓发沾了两片草叶, 少了平日里的守礼端庄,多了分肆意洒脱,像极了魏晋时期的狂士。竹躺椅上他大大方方向唐月凉伸出手,不假思索的, 唐月凉将手答了上去。
“脉象比前日平稳。”
童半夏仔细把脉, 唇角勾起一抹满意弧度。他扯过唐月凉的手, 放在鼻端轻嗅。平日里冷漠不容旁人近身, 大上海鼎鼎有名杀伐果断的唐公, 现在收敛了全部爪牙, 像只软和?面团被人随意牵来扯去,没有半点不耐。
“倒是乖觉,再多忍一忍。”
童半夏劝慰道:“猫薄荷毒·瘾难除, 你暂时封了全部火种,近日还是少出去罢。”
“好。”
唐月凉应下来,他垂下眼,目光在童半夏骨节分明的手指流连,掩住蚀骨贪恋。牧羊人亲自下的毒即便是封了火种也仍旧难熬,人天生便有七情六欲,想要全部压抑何其艰难。唐月凉又是渴望,又是惧怕,恐童半夏发现异样,只能让自己越发繁忙起来,每晚才回唐公馆小歇。
“先生,有?陈氏女自称是天明生母,这几日天天在童家门前哭嚎哀求,说是要为你披麻,惹得那些愚夫愚妇围观,闹出不小风波。”
唐月凉勾起唇,目光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冷冽如冰:“敢在这时候出来,背后说不得有?人指使。我派得力下属跟踪去了,若有消息第一时间就会报回唐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