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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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符,就像妇女模糊不清的脸一样。她眼?还是清亮的,映照着昏黄的天空,痛苦和悲伤,黑袍人沉默的身影,以及由远及近的刀光。
    这是道令人窒息的刀光!于刹那间绽放芳华,无穷无尽的力量凝于雪亮刀锋之上,斩落瞬间仿佛九天之上落下的月色,仿佛刀锋里藏了一抹月光!那月光轻飘飘的落在妇女不敢置信的目光上,落到在她眷恋哀伤的呢喃里。
    “囡囡……”
    整个世界铿然碎成千万片,好像漫天飞舞的枯叶蝶,掺杂着斑斑点点,暗红如?血似的火焰,瘟疫般吞没?了一切,最终只剩下一抹飘飘忽忽的昏黄,从潮湿黑暗的钟乳石边上滑落,一飘一飘的落下了,最后被轻挑在树枝尖上。
    黑袍人收刀——不,他手里的不是刀,而是小臂长的树枝,只粗糙削去了碍事的旁枝,创口还残存着新鲜植物?汁液的芬芳。他收回树枝,目光落到枝头,那里轻挑着残破不堪的老照片,像被人蹂躏了千万遍,影像模糊不清,只剩下浅浅淡淡的黄褐,仿佛黏上去的脏污。
    照片疲软的像块破烂草纸,边缘全是火烧火燎的痕迹,焦黑斑痕,像是曾被人投进了火盆里,又手忙脚乱救了回来。
    黑袍人目光黏在这张照片上,细细端详,僵硬冷漠如?石板的脸庞出现了裂痕,由石像变成了人,也泄露出半分不着痕迹的忧郁温柔。他沉默注视着画面上一大一小的两个黄褐色斑点,牢牢铭刻进心底最深处,一点点收敛了刀锋锐利的煞气。
    “姆妈……”
    98、谁让折耳死?!
    叹息似的声消泯于唇边, 树枝一横一挑,软烂的照片飞到空中,轻飘飘不见了踪影。黑袍人转身继续向前, 再不回头。耳边开始有幻听的声音, 嬉笑怒骂, 悲伤眷恋, 旧照片似的景象一一展现, 旧日朋友, 厮杀战场, 音容笑貌。黑袍人不再停留,树枝就像最锋利的刀,将其全都斩杀。
    有的景象笼罩着黯淡的昏黄,他就斩轻些, 最后留下残破不堪苟延残喘的碎片。有的景象笼罩着闪烁的银光, 他就斩重些, 完全破碎,对待敌人般冷酷无情!
    一路斩过去,直到幽暗隧道最深处,豁然开朗, 那是极为庞大的地下钟乳石洞穴, 深数十米, 是澄澈见底的水潭, 高数十米, 是帷幕般层峦叠嶂大大小小的钟乳石, 嶙峋奇诡,像倒长的石头森林。
    只有头顶的那片钟乳石森林是完好无损的,周围石壁上全是深不可测的裂痕, 劈裂了石壁,狰狞出长蛇扭曲的裂痕,嵌着森冷窒息刀意,表面又浸透着月辉般亮银色的粉末,黑暗中自然发光,却说不出来的邪恶。而但凡有裂痕银辉的地方,上面全挂满密密麻麻的红绳。
    如果说之前隧道里的红线是毛细血管,这里的红绳就是静脉动脉,宛如数条赤红色巨龙盘旋在洞壁上。只可惜巨龙已老,红绳全部朽烂褪色,残缺不全,不复往日如血鲜红。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量,只能苟延残喘,勉强维持这张破烂大网。
    红绳之上不再有桃木牌,只挂数枚暗金色生锈的军牌,叮咚作响,阴森幽怖的山洞硬生生透露出几分庄严神圣。
    黑袍人像是一尊雕塑,良久才有了动静。他如灵猫般矫健敏捷,顺着陡峭石壁险之又险地向下漫步,像是原地消失般不见了踪影。再出现,已经下到了数十米的水面旁。
    漆黑水面荡漾起波痕,他像是学会了凌波微步,行走在水面上,细看才能发现在水面下有道?漆黑幽暗的石梁,不知怎的浸透到了水底,像是凭空搭建起的桥梁。
    黑袍人径直向前走,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仿佛来过了千百遍。一直到水潭中央,石梁折断,到了尽头,再往前一步就是无底深渊。他却不停留,仍向前走,空气波动,荡漾出水痕似的波纹。黑袍人消失了,又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周围溶洞场景没有任何变化,奇形怪状五光十色的钟乳石森林,深不见底的水面。唯有在水潭深处——水面向两侧滑开,正中央隆起石质的地面,仿佛海洋中小小的孤岛。
    黑袍人走到孤岛上,石面湿滑带着微不可见的孔隙,脆弱不堪重负,是典型的石灰岩。而在孤岛的正中央,有一口平平无奇的石井。
    这是口很老的石井,老到原本威严狰狞的古朴花纹都变得模糊不堪,磨损的出现裂痕,只剩下灰白冷硬的石色,井边上立着个只剩下半截的石碑,同样磨损的没有棱角,字迹却是硬生生刻上去不久的样子,生硬带着断碴。
    【锁龙井】
    井周围缠绕着一圈一圈的符篆,井口周围全是银白色,掺杂着昏黄,路灯下的积雪层,又仿佛从天而降的月光,一片璀璨洁白,照地粗糙石块上波光粼粼,映照着水光,又映亮了井边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符篆,以及粗糙生锈的巨大铁链。
    铁链一半藏在幽深井里,一半软踏踏搭在井边上。像条被抽筋扒皮的龙,井边石碑不远处,杂乱石块垒成的坟冢,坟冢前一叠,摆着数张老照片,边缘一抹的焦黑,像是从同一个火盆里抢救出来的一样。
    ‘铿’
    一声轻响,黑袍人抬起手?——自始至终,他都是右手持刀,左手从来没有动过。到现在才看到,他左手里原来一直托着个小小酒坛,如珍似宝。
    “噼啪!”
    一坛子?酒,摔碎到乱石坟冢前面,醇厚酒香里夹杂着馥郁芬芳的桂花香。
    “姊姊,我来看你了。”
    王前辈大马金刀坐下来,树枝如刀横放在膝盖上,神色淡淡的。
    “知道你不喜欢喝酒,没办法,老福仙十几年前就关门大吉了,没你最喜欢的桂花琼浆了。”
    “别担心,都挺好的。童老猫还是那讨人厌的老样子,不知道又想算计什么人。你种的那棵桂花开花了,被童老猫蒸了桂花糕。”
    她皱皱眉,不屑嗤笑,毫不留情评价:“难吃的要?命,早就说他是灶台祸害,过了这么多年更是个大祸害,荼毒味蕾,迟早得被人干掉。”
    “幸好你没尝。”
    她自顾自地笑,又怔怔发了会神,忽地抓了抓头,撇过脸去,用那种漫不经心地口吻:
    “诶,我收了一个徒弟。”
    话音一顿,她皱着眉,抬起了下巴,冷哼:“小猫崽子?差的远,勉强有我当初百分之一的天赋吧,每次见到他糟糕至极的火焰都想把他按在地上狠揍。”
    “我想收?呸,谁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继承我特质了,烦死人。”
    她喋喋不休,从头抱怨到尾,最后一扯兜帽,露出少年的脸,探过身去冲着坟冢一点头:“喏,他就长这样。回头让他给你敬茶。”
    “身子骨弱?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弱的小子,要?以前早把他回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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