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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皮肤下青筋分明。
“啊!!!”她突然厉声嘶叫,眼里迸发出恨意怒视周遭这些冷漠的人,“不可以!不可以!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因为女孩失控的吼叫,大家短暂地惊愕了会,再次反应过来时她已挣脱桎梏伏在推床前,仿若珍宝般仔细小心地托着病人垂下的手。
阿择明明还有温度,他不能盖上这象征死亡的白布,他会呼吸不了的!
招平安不管不顾地要去掀开,不知道谁将推床拉开,手停住半空没能握住实物,很快被另一只有着烫人温度的手抓住。
护士抱住女孩,避免她做出冲动的行为,“呼吸机在签字那一刻已经拔下来了,他的心跳如同意识永远都回不来了,请你节哀。”
走廊里的人拥着推床,像躲避洪水猛兽般匆急逃离。他们回头看招平安的眼神,有叹息、有无奈、有奇怪,独独没有和她共通的痛苦。
蓝图塌了,雪球崩了,好冷好冷......阿择该怎么办?他们幻想的那些美好生活该怎么办?
都没有了......
“哈哈哈......”招平安目眦欲裂,唇角挑着阴森森地笑,神态狰狞。护士骇得一下松开手,失了牵制,她就如一滩烂泥倒在地板上。
她跪趴在地面,笑声如同从破了许多孔的音响里挤出来,尖利混杂喧嚣。从护士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颤成一团的身体,脆弱无力。
医院保安到达,护士重新回到岗位。招平安跪坐着,木然的脸死寂,总是带着暖意的圆杏眼被水汽覆满,机械地流淌着泪。
走廊又沉寂下来,恍惚能听到水滴不断砸落地板的声响。
“铃铃玲~~”
早被扔下的包包挨着墙角,里面的手机在震动。招平安猛然打个抖索,眼睛看不到似的,双手茫然地在地上摸索。
最后还是保安看不下去了,捡起包包放在她怀里。包包没有拉链,只有一颗小小铜扣,她费了几次劲都没能打开,最后牙咬住一角布料撕扯开。
接了电话后,招平安慌忙站起身,起到一半又跌倒,只能手撑地先慢慢站稳脚跟。恢复力气后她可以缓慢地走几步了,然后越走越快跑起来。
这样的情景时常在医院里上演,保安即使见惯了,也不免叹气。生死有命,最是敌不过天意。
75、她不能接受 (3/3)
76、他在等我
早在医院那边没有拔掉呼吸机前, 覃卫正就感觉到阿择魂体的波动。回魂是重生,接掌身体前所有的记忆都会重新归位,而多出来的属于生魂的记忆会被清理掉。
阿择似乎在抗拒, 抗拒为人的记忆, 割舍不下为鬼的回忆。
还魂最忌没有求生意志,无法与肉身产生系绊, 覃卫正用上家学法宝也没能唤醒阿择,阵破后,他也不知所踪。
覃卫正跟招平安通电话,阿择如果不是去找她, 那就极有可能去完成在阳间放不下的事。他已经不再是生魂,会惧怕白天和阳光, 这样贸然为之极有可能会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城里处理尸体的程序招平安不清楚, 她横冲直撞逢着人就问, “医院的尸体会放在哪?”
到医院来都是看病的,被人这么问觉得晦气,有人骂她不好听的话,有的人以为是疯子, 如蝇逐臭地躲开, 她都不在意,逮着人便问。
只有一位老人停留脚步, 他望望手中的死亡证明, 流露出不舍的表情,“姑娘, 在负层的太平间。”
“谢谢!谢谢!”
招平安找到通往地下的电梯,按负一楼,随着电梯门关上, 长方形的空间密封住,像极了棺材的形状。
从一楼到负一层也就短短几秒钟,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却像两个季节。冷,刺骨的冷。
空旷的空间里摆着一张突兀的办公桌,有个怒目横眉的老者披着军大袄,瞪起眼奇怪地打量她,“有事吗?”
“我、我想请问,问......”招平安被冻得说话磕磕绊绊。
“不用问了,今天没有尸体进来,也没有尸体出去,谁也不给进!”老者颇不耐烦,这些孩子一天天的,没事就跑到这来打赌,还冒充家属,烦都烦死了!
“那......谢谢。”
尸体不在这,那阿择也不可能在这。
招平安想到那对中年夫妇,应该是阿择的亲人。她在医院窜上窜下,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不单浪费时间体力消耗也大。
在上楼梯的时候她眼前一花,踏空磕在阶梯上,扶住扶梯等晕眩过去,才有时间检查伤口。
两只膝盖磕青了,幸好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因为长时间没吃东西,招平安低血糖犯了,
76、他在等我 (1/5)
好在包里有昨天包婶子给的糖。
含着橙味硬糖的时候,泪又止不住淌下来。她好久没犯过低血糖了,阿择总是不厌其烦提醒自己吃饭,总是准备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