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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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这声断喝吓得身子一震,待缓过神来,便道:“我说完话,自然会跪拜天子。”
    谢明澜沉默地望着我,眼中又燃起了一股火。
    我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一桩关乎齐国国运的买卖,想请求陛下应允。”
    谢明澜冷笑一声,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我,讽道:“请求?国运的买卖?看来小皇叔没有改弦易张啊,干的还是卖国的老本行。”
    事到如今,我也就随他嘲讽了,只道:“倘若陛下开恩应了罪臣此事——如今鲜卑囤重兵于陇西府,又有北国虎视眈眈,罪臣有一计,可不费一兵一卒使鲜卑退兵,除此之外,罪臣另有当年鲜卑叱罗将军命人所绘的祁山舆图献与陛下,当年此人用兵如神一半缘故皆赖于此,有此图在,可保齐国十年边境无忧。”
    这一物,其实十年前我从鲜卑回来时就想献给谢时洵的,可惜生了那遭变故……我心灰意冷之下,也不愿再提了。
    谢明澜死死盯着我,阴沉沉道:“以朕对小皇叔你的了解,你今日站在此地说这番话,恐怕这话还未说完吧?若是朕不需你那些伎俩,你又欲如何啊?”
    我木然道:“陛下英明,倘若陛下不允,罪臣少不得又要干些遗臭万年的勾当了——如果我在一个月内没有给所托之人发出约定的讯号,他便会将齐国边关布防图送去鲜卑,届时陇西府失守已成定势,齐国还有几分胜算……”说着,我单膝跪了下来,一手搭在腿上,望着他道:“陛下英明,自不必由臣啰嗦。”
    待我说到最后一个字,谢明澜已被气得发抖,他浑身乱战,指着我一字字道:“谢!时!舒!”
    我这三个字,每个字由他口中说来,都仿佛带着血淋淋的恨意。
    他猛然抬起一脚,直踹到我心口上,我不由得就势一倒,伏在地上,喉头忽然涌上一股腥甜,张口便吐出血来。
    我一手捂着胸口,挣扎爬了起来,贴着他的膝盖跪好,急切道:“罪臣不愿威胁陛下,我也自知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大错特错!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赎罪!只是这一件事……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求陛下应我这件事……求求陛下应我!”
    谢明澜怒极反笑,自言自语道:“小皇叔不负朕之所望,果然有的是手段伤旁人的心……”
    我哀求道:“罪臣自知一死难解陛下心头之恨,可是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可以求得殿下垂怜了!只要陛下的一滴——”
    谢明澜附下身,忽然一把扳起我的下颌,截断了我后面的话,他目光中闪着嗜血锐利的光,道:“你有。”
    我怔了怔,道:“什么?”
    谢明澜微眯起双眼,直望进我眼底,一字一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小皇叔的眼睛……很漂亮。”
    我恍惚了许久,似乎领会了他的意思,不知怎的,心中反而仿佛落下了一颗巨石。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道:“罪臣,剜给陛下。”
    在那一瞬间,谢明澜的眼底仿佛骤起了惊涛骇浪。
    他就那样望着我,许久后,他忽然露出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神情,然而不等我细看,他转身便走,行回到案子旁,从案上取了个什么,泄愤般向我狠狠一掷。
    那东西飞也似地砸在我肩膀上,又摔在我面前。
    我将那物慢慢拾起,拿在手中细看,只见是一柄象牙裁刀,不禁暗暗皱眉。
    这类书房中放的裁纸钝刀,便是锋利也锋利得有限,用作此事,怕是我要更加受些罪了。
    谢明澜却立在远处,满身肃杀之气,他道:“好啊,小皇叔是个有胆色的!那就动手吧!”
    我用双手攥住了裁刀,短短片刻间,心中却迟疑不决。
    此间只有我与他……我竟然拿到了一柄刀……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我便痛苦地摇了摇头,强逼自己扼杀掉这个可怕的邪念。
    天人交战半晌,谢明澜竟然也不曾出声催促。
    我渐渐定了神,将刀锋调转朝向自己,缓缓向右眼送来,眼看着刀锋在我视线中越发放大,本能的恐惧逐渐涌了上来,我好不容易才遏制住想要闭眼躲避的动作,然而就在我的眼瞳感受到了一丝冰凉的时候——
    谢明澜不知何时已到了我身侧,他狠狠一脚踢在我手腕上,那裁刀也随之脱了手。
    只是那裁刀脱手时划破了眉心,我只觉面上骤然一凉,涓涓鲜红就顺着鼻梁淌了下来。
    我顾不得那血,仰头茫茫然望向他,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一步,死死抓着他的墨色下摆,苦苦哀求道:“这、这样也不行吗?可是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赎罪了……陛下给个章程吧!求求你啦……”
    谢明澜不言不动,任由我拉着,他垂眸望着我,眼中大多是恨意。
    他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极为平静地问道:“你不惜千刀万剐也要回来求我应的事,和此物有关对么?”
    我定睛一看,正是那盏长明灯!
    我有些愕然,颤声道:“是……”
    他面无表情地用拇指一寸寸抚过灯身上刻着的那一行生辰八字。
    他沉默许久,又慢慢道:“与他有关?”
    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含泪别开了眼。
    忽然,谢明澜毫无预兆地暴怒起来,他高高扬起那盏灯,眼看就要狠掷在地上,我听到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声音极为凄厉地喊道:“别!!”
    我来不及起身,只得竭力伸出手,试图接住那盏灯。
    不知为何,他的动作竟然僵住了,他身子摇晃了一下,缓缓放下了手臂,却一手抓住我的右手腕,道了一句不相干的:“你的手腕好了么……”
    此时此刻,我纵然听得到他在说什么,也一个字都无法理解了。
    我抽回手,伏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眼泪混着血水滑下鼻尖,我道:“陛下的一滴心头血,我想要陛下的一滴心头血!求求你救救他,他出海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威胁到陛下的皇位,我知道你们父子缘浅,但总归……”
    “总归是你方了他的寿”这一句到了嘴边,我生生咽了下去,道:“总归血脉相连,倘若陛下需要十成理由,这便占了其三,若殿下开恩,我定会让鲜卑战事消弭,这也占其三,最后其三,是……是唯有我回来,陛下心头之恨才可消解……”说着,我又重重地磕头,边哭边道:“陛下开恩,陛下!!求求你了……求求你啦!”
    说到最后,已然是全然不顾颜面地恸哭哀求,跪在他脚边不住磕头。
    谢明澜漠然任由我求着,全然不知他在想什么。
    许久后,他冷冷道:“还有其一呢?”
    我怔了一怔,撑着地面抬头望他。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不知是认真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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