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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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传来快步离去的声音。
    还不等我做什么,就见那扇门忽然一开,春日倾洒进了来。
    我在黑暗中久了,忍不住抬手遮住了那刺眼的光。
    谢时洵的身影背着光,扯着我的手臂向他一扯。
    他道:“睡醒了?”
    我“嗯”了一声,试了半天还是睁不开双眼,忍不住低头捂住眼睛,道:“方才是清涵道长?”
    谢时洵不答反问道:“还疼么?”
    不问还好,一问我又觉怄气,道:“当然疼!”
    说着,我抚着肩膀向后望去,可是一动便牵动伤口,动作不免有些笨拙。
    谢时洵拢着袖望着我自顾自动作,半晌才闲闲道:“你在找尾巴么?”
    说着,他握着我的肩将我转了过去,他迎着光望了一阵,目光闪动了一瞬,不过倒没再说什么,只为我披好了外衣,关上了门,又与我步入这黑暗中。
    黑暗有一点不好,就是让我分不清时辰。
    屋内的时间仿佛永恒无尽,唯有欹器发出的一声声脆响,提醒着我阿芙蓉发作时辰。
    不知响过多少次,谢时洵索性将欹器停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没有了时间的提醒,阿芙蓉发作的时辰也逐渐被拉扯长了,谢时洵的鞭子落点从我的后背移到腰臀,尽管我在阿芙蓉和疼痛的拉扯中,都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被打得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只有我与谢时洵二人相对。
    而这一次,阿芙蓉发作的时间不知为何格外得长,足有寻常三四轮那般长,我疼得麻木了,只觉浑身发冷,身后的疼痛再也无法将我从阿芙蓉的幻觉中拉扯出来。
    我浑身都布满冷汗,竭尽全力将头昂了起来,艰涩道:“这一次……不行。”
    谢时洵道:“可以的。”
    我的意识逐渐混沌起来,摇头道:“我……我……”
    我刚说了一个字,意识便极速散开来,再也想不到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身后传来几步脚步声,这一次落在我背后的不是带着风声的鞭捎,而是一个轻柔的吻。
    谢时洵一手解开束缚着我双腕的铁链,方自解下,我便被他按着双腕压到地毯上。
    他依旧冷静道:“不许放弃,看着我。”
    这一天的谢时洵在床笫之间格外温存。
    我一直疑心他是向来清楚我想要什么的,只是他愿不愿意给的区别。
    他与我十指交合,轻柔地把我压在身下,低头很专注地看我,他的眸子仿佛深冬湖中的明月,极冷,极深,却也极温柔。
    仿佛是抵死缠绵一般。
    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他的眸中,从始至终,都未曾抽离出一丝一毫,乃至当真忘了阿芙蓉和肉体上的痛苦。
    他陪我熬过了这一关后,后面我的几次发作间隔更加久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最后一日。
    他给我束紧双腕的时候,侧头在我唇上轻吻了一下,道:“只剩最后一次了。”
    我用额头蹭着他的手掌,有些警惕道:“太子哥哥……我在这个屋内说的话,都是一时之气罢了,今日出了这门,你就当和这鞭子互抵了,不要找旧账了,好不好?”
    谢时洵依旧是那般端庄典正的模样,听了这话,他只是摸着我的脸颊,蹙了蹙眉,又松开了,终究没有说话。
    严格来说,最后一次的发作并不算特别难熬。
    谢时洵今日的手段也柔和了许多,他仿佛相信靠我自己能熬过大部分时候的发作,只在我的精神处在涣散边缘的时候,才会施以责打。
    饶是如此,当阿芙蓉的毒瘾最后一次从我体内褪去的时候,我仍是沁出一身冷汗。
    我剧烈喘息着,心头渐渐升上一股极致的喜悦。
    “结、结束了……”我先是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扬声道:“结束了!结束了!我戒掉了!!”
    我狂喜转过头,望着他道:“太子哥哥!我戒掉了!”
    那个影绰轮廓终于动了动,他走得很慢,几步距离他似乎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我面前,他停了下来。
    他的身影仍然隐在黑暗中,神情令人看不分明。
    我只能听到他道了一句:“做得很好,老九很乖。”
    如此放下身段仿若哄孩子一般的口气,我与他相处这么多年,只听到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在是我母妃驾薨时安慰我的,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不哄还好,一哄之下愣是给我勾出许多委屈悲戚来。
    我正要倚疯撒邪再抱怨两句,却见——
    却见那道修长身影就这样倒了下去。
    如玉山倾倒,再不能扶。
    我怔了片刻,歇斯底里地吼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我懆急地想要去扶他,手腕却被铁链紧紧缚着,不论我如何动作,始终都挣不脱。
    见他仿佛无知无觉一般,我急得滑下泪来,用尽平生力气大吼道:“来人!来人啊!!苏喻!”
    不知是苏喻当真听到了我的呼唤,还是别的什么,他的确来了,同来的好似还有阿宁。
    大门一开,我多日不见阳光,顿时被晃得睁不开眼,在一片“主人”的呼唤中,我不甘心,强行要去看他,可是稍微一睁眼便被阳光刺得落下泪来。
    我六神无主,刚被解下来便抓着苏喻道:“他……他怎么了啊!”
    我虽然看不清苏喻的表情,但是他罕见地沉默了。
    与苏喻这一年多的相处,我自认对他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倘若没事,以他向来体恤旁人的性子,定会第一时间轻声安慰。
    可是他竟然沉默了。
    阿宁忽然很急切道:“温大夫快来啊!”
    说着,他便捡起外衣丢到我身上,吆喝了手下人要将我推出门外。
    苏喻忽然反手抓住我的手腕,低声道:“我先去看太子殿下,之后会与殿下解释,只是……”
    “只是”这二字一出,我顿时被定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手脚蓦然冰凉发抖,一时间仿佛只会傻愣愣地抱着衣服等他的判决。
    苏喻似乎又将那话吞了回去,道:“来不及了,请殿下快去拦下清涵道长,他往宣州去了,走了没有几天,殿下寻匹快马还追得回来。”
    说罢他转身离去,语速极快地指挥诸人诸事,我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隐隐察觉了此事凶险更胜我之前遇到过的所有险境。
    我怔了一瞬,便决然地向马厩狂奔而去。
    快马加鞭,连夜飞驰之下,我在次日日暮时,在荒凉的官道上拦下了清涵。
    我停得太急,马儿还未停稳,我便已翻身跃下,只是因着有伤在身的缘故,身手不复以往敏捷,此刻一不小心背部着地,摔在了地上,爬起来时地上已染上了几道殷红。
    我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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