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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横在路间。一匹大马正“呼哧呼哧”地朝她跑来,转眼就踏在她与青桐身上,扬长而去。
马蹄过境,曾弋缓缓收回瞪大的眼和张大的嘴。难怪这里的人不为所动,原来他们都是虚影。那还能找谁?只能找青桐了。
她伸出手肘,撞了撞一动不动的青桐,奈何这家伙跟活着时的灵敏相差甚远,摔下去半天也醒不过来。
正思量着怎么办,就见远处驶来一辆牛车。曾弋坐在街心,半步不挪,心道,不想蜃景之中,竟也有同太荒门这般相似的青牛,实在缘分匪浅。
一念未完,突听一声熟悉惊呼:“师叔!师父,是师叔啊!!”谢沂均翻身下了车辕,一路冲散数道人影,朝曾弋奔来。乐千春紧随其后,在柳沂人的搀扶下快步走来。
谢沂均已将曾弋扶起,乐千春见她双手双脚被缚,忙令柳沂人上前帮忙。远山剑寒光一山,绳索却并未应声而断。
“……”满怀希望的曾弋无语片刻,下巴朝地上躺着的跟废铁似的娑婆剑指了指,“用娑婆试试?”
娑婆剑自觉醒以来,殊无敌手。此番被飞鸣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不说,还被裴廷玉骂做“一把破剑”,登时现出万念俱灰之状,破罐子破摔般躺在地上装死。
柳沂人还远山入鞘,捡起地上装死的娑婆,运足力气朝曾弋手足上的绳索砍去——
这下不仅没断,还发出一阵“呛啷啷”的兵戈相击声来。
打不过飞鸣也就罢了,连跟绳索也砍不断,这就十分尴尬了。
原本在装死中的娑婆“唰”地一下剑光大盛,在柳沂人手中发出“嗡嗡”鸣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裴廷玉在蜃景外轻笑,“解不开就对了。殿下,以我对你的了解,廷玉非如此不可啊。”
曾弋叹了口气。遇上个太了解自己的敌人,也是个麻烦。谢沂均已将她搀扶至车辕上坐下,又让他将青桐打横放到青牛身上挂着。“师兄啊,先这样吧,晚点再想办法——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乐千春苦笑道:“何止是我们,你看——”他回身朝长街那头移至,就见一行神色懵懂、满脸戒备的人,手拿锄头棍棒,不知该去往何处。
“申屠城的人也……被吸进来了?”曾弋睁大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些人的面容,从中依稀能辨别出几张在申屠城中见过的脸。
乐千春点点头。“不知那申屠城有什么古怪。我们原本打算去城外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谁知在城中迷了路,走出来便是眼前这幅景象——”他伸出手,从经过的小哥肩头穿过,“人人都如幻影般,声色皆有,独无嗅无形,触之如无物。”
曾弋当下将随风岐到此地后的所见所知一一向乐千春转述,却有意模糊了风岐便是绀羽的关键。即便如此,乐千春凝神听完,还是发现了问题:“那鸟……他此刻在何处?怎么让你一人面对裴廷玉?”
“他——”曾弋一顿,福至心灵道:“找巢穴去了。我们分头行动,我只负责牵制,真正的麻烦在他那边。”
乐千春闻言不再多说。二人又就如何走出这蜃景探讨了片刻,方知裴廷玉所言不假——他们的确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踏出蜃景半步。
青牛沿着长街缓缓而行,周沂宁的玉蟾跟金翁跑了,纸皮人春生又投奔了他妹妹杜兰叶,此刻实在有些被亲手带大的孩子抛弃般的灰心丧气,见了曾弋也只有气无力地问了声好,就到谢沂均身边坐了下来。
柳沂人踩在远山上,不远不近地跟着牛车徐徐前行。
蜃景中的街头人潮一浪接一浪,朝牛车涌来,被它破开,又在它身后汇聚。不远处跟着那群手拿锄头棍棒的申屠城民。
曾弋束手束脚,在车厢中静默半晌,试探着开了口:“师兄,眼下这情况,不如……”
“不行。”乐千春不等她将话说完,果断划掉了这个选项。
“你都没听我说……”曾弋翘了翘食指,被绑着没法蹭鼻尖,但习惯动作总也改不了。“师兄,你看,我本来……”
“没用。”乐千春又一口打断。
“我都问出来了,他的目标就是我……”
“别想。”
曾弋抬了抬自己被绑得发酸的手,又颓然放下,忽听得车外一阵喧嚣声,忙两手推开车帘,探头向外望。
一队黑甲士兵从天而降,长街上众人四散奔逃,屋顶瓦砾横飞,一时间鸡飞狗跳、满目惶然。虽说是一场虚影幻象,但两百年过去,再见着这样的场面,曾弋仍然觉得不太舒服,当下放了窗帘,正要靠回椅背,突然反应过来,大叫一声道:“让!谢沂均!快让!他们有影子!是真的!”
话音甫洛,谢沂均已调转牛头,往旁边小巷中行去。奈何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这一个急转弯直将车厢甩得车轮离地,朝院墙虚影撞过去。曾弋被摔到车壁上狠狠撞了下,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就听见刀剑相击声已经近前来。
乐千春拖着她下了车,不容她像个大虾似地蹦跳开,柳沂人已一步上前将她负上肩头。黑甲士兵马头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