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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是一对儿?”
阿黛愣了下。“是吗?是吧……”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收住了口。曾弋却抓住她擦头发的手,转头看着她:“阿黛,你见过殷幸吗?”
阿黛奇怪道:“殷幸?啊,殷太常家的公子吗?在沥日堂中见过一次,就是你连夜让青桐叫我过来那次,王后召我去,他也在。”
曾弋含笑看着她,直看得她心底发毛。“你觉得殷幸怎么样?”
“怎么样?”阿黛反应过来,“啊,殿下,难道你……”
“你什么?你想什么呢?”
“殿下啊,虽然我老是骂青桐,但那是为了让他干得更好,不用换的!你换了他,他可就……可就完啦!他他他……他其实还是有挺多优点的,比如说你看,他跑得很快,他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曾弋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阿黛见曾弋没吭声,又道:“再说了,殷太常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让人家来给你做侍卫也不大合适吧?”
“阿黛,”曾弋擦了擦鼻尖,问道:“青桐的红绳,跟我的一样吗?”
“一样,一样!那当然一样!”阿黛急道,“哎呀……不是,你的当然比他的贵!我就那么点银珠……求这两根红绳都用完了。”
“那还说不是买的?”
“神庙里的东西怎么能叫‘买’呢?”阿黛不干了。
“花了多少银珠,自己去取来吧,”曾弋笑起来,“怎么能让你为了我们变成小穷光蛋呢?”
“我乐意,不行么?”阿黛的嘴巴翘起来,少顷又补充道,“殿下,他们还说,若是心有所爱,将这红绳赠予他,便可保他一生无恙。”
“阿黛,你心有所爱吗?”
“有啊,你和青桐。”
“……”
“珍重爱护,不对吗?”
“……你说的对。”
曾弋躺上床榻,乌发如云般散开。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红绳,桐花树下极乐神君的模样,又在眼前缓缓浮现。她伸手覆住双眼,静室云壁上那双微微上翘的凤眼,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曾弋一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覆鼎
她陷入梦中。
夏日梦境悠长,桐花林像是永远也走不完。曾弋怀揣着满腔期待,心跳怦怦地、小心翼翼地朝着云雾飘渺处走去。然而脚下的蒲草越来越厚,渐渐变作沥日山顶的草甸,桐花林消失了,天空中像有一双眼冷冷俯瞰着她。
草甸也越来越密,绊住她的脚,它们流动起来,成了粘稠的鲜血,空气凝滞了,无声无味,大地龟裂,沟壑里都是殷红血迹。曾弋想要伸手遮住眼,可她在梦境中无法动弹。
有人在她面前倒下来,朝她扑近的脸上,分明是惊怖交加的神情。那人如鬼魅般被她穿过,有更多的人在她眼前倒在刀光剑影里,或自戕或杀戮,全都状若疯魔。
醒来时,曾弋只觉满身冷汗,手脚冰凉。窗外天光微明,她起身走向寝殿外,阿黛榻上无人,大约已准备早膳去了。荷塘中晨风送来荷花清香,极乐照例蹲守在殿外,像一尊不动如山的塑像。
不知此时沥日山荷塘中的花开得怎样了。她望着晨光中随风轻摇的荷花,披了外袍推门而出。掐指一算,若是此刻御剑前去,辰时就能归,还能赶上到城外给李元真师徒送行。
极乐一听动静,立刻睁开了眼。曾弋朝它勾勾手指,绿影出鞘,人便已飞身上剑,唰地破空而去,只留一道绿色残影。
然而不出片刻,这道绿影便又折返了回来,虚虚地停在皇宫上空。
曾弋看见了熹微晨光中的一个人影。
殷太常。
她从半空俯瞰,便见殷太常一人匆匆而行,未带任何侍从,闪身进了宗庙大殿。
此刻去宗庙做什么?
曾弋御剑而下,在远处落了地。宗庙外并无守卫,不知是被遣走了,还是换岗的还未到,微茫的晨光中,大殿外空无一人。这让刚从噩梦中醒来的曾弋略微松了口气。
祭鼎□□当日,误用分花符撞见那亦真亦幻的一幕后,曾弋一直不知如何面对太常。为何自己会出现在宗庙之中,为何太常又一直要自己杀了他,还有那十多个不知来自何方的白衣少女,都如同一个悬而未解的谜题,成为一个挥之不去的迷魂阵,足足困扰她数日。她甚至专门要来了铜镜,只为了确认自己看到的那个“殿下”,是不是就是她自己。
她收了绿影,用青桐教她的法子,如一道暗影无声无息地靠近宗庙,随后足尖点地,翻身跃上廊下横梁,倒吊着隔着窗格往宗庙大殿中看去。
殿内一切如常。
无咎鼎仍在殿中央,其后还是一排整齐的列祖列宗排位,烛光微微跳跃,映出一派庄严肃穆之相,与那日幻影所见截然不同。
只是殿中并没有殷太常的身影。
曾弋心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