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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桐急忙转身,一回首殷幸已经自顾自地走了进来。一见屏风前站着的“曾令君”便道:“昨日裴公子送来的药,今日课上忘了给你,我现在给你送过来。午膳用了吗?要不要一起?”
昨日惊心动魄一战过后,殷幸觉得自家这个便宜表弟好像突然变得温顺乖巧起来,尤其今日在王后面前,十分收敛,半点没有当日跟宁先生对话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因此心中分外舒坦,对他讲话也亲昵了几分。
青桐下意识地想摇头,抬眼便瞥见了屏风后的身影,登时反应过来,一边答应好好好,一边扯着殷幸就要走。
殷幸被他扯着,心有疑惑,随着他刚才的视线扫去,当下心中了然。
屏风后是个少女婀娜的身影。
这小子居然学会金屋藏娇了?!
殷幸脚下步履不停,脑子里却飞快地将学堂里可能出现的女子都过滤了一遍,顿时福至心灵——他和曾令君从王后跟前告退的时候,王后是叫了一个侍女上前来,那个侍女叫什么来着?
阿云?阿黛?对,阿黛!曾令君亲口说过,这是他“青梅竹马的女伴”。
殷幸脑中轰然炸响,“曾令君”还拉着他的袖子往前疾走。
“曾令君啊曾令君,你胆子倒还真不小,我说你今日怎么这么乖顺,原来是这样……”殷幸在心头寻思着怎么吓他一吓,又见他神色惶恐,额上甚至还冒出了一层薄薄冷汗,终归还是以兄长般的怜爱闭了口。
“你啊……”再开口的时候,殷幸仿佛个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有些事注意着点。”
见“曾令君”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己,殷幸抖开他的手,双手负在身后,一径往前走,老成的声音掷地有声地传来:“温柔乡是英雄冢,记住哥哥这句话。”
青桐皱了皱眉头,踩着他的影子跟了上去。
***
三日过去,曾弋身上的三十二道伤口已经尽数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粉色疤痕。阿黛给她敷药的时候口中仍是啧啧有声。
“应该不会留疤,”她蘸了些药膏在后背伤痕上轻轻点过去,像是在修复净白的瓷器,“记得不要碰水啊,殿下。”
曾弋只觉得背上伤口有轻微的痒意,在床上躺了三天,她感觉四肢百骸仿佛都锈住了,在这四月天里浸透了湿答答的水汽。
“阿黛,你在这沥日堂中逛过吗?要不要我带你逛逛?”她想出去感受下春风,淋些春雨也没关系。
阿黛道:“别,你还是再躺几天,等伤都痊愈了再起身吧。”过了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道:“不过,殿下,你们学堂真的是个宝地,这才四月,竟然就有荷花了——是一年四季都有吗?”
曾弋一听,愣了片刻,旋即回过神来,登时心下大喜,道:“怎么样?什么颜色?开得多不多?”
阿黛道:“荷花……不都长一样的吗?就是粉色的,大朵大朵的,瞧着有十七八朵的样子?”
曾弋笑道:“那是你家殿下我——种的!”
阿黛嘴巴一扁,道:“殿下……你还要亲自下湖去种莲子吗?”
曾弋道:“那没有,我要是亲自下水去,说不定还活不了呢——它们自己去的。”
从前曾弋也跟阿黛一起养花弄草,前后种过许多无伤大雅的小花,结果都一样——阿黛种的都能长得好好的,她紧挨着种下去同样的种子,浇水除草都一起,到最后活着的都只有一株。
阿黛的那株。
“也不是,说不定你来修行之后,就都能种活了呢?”阿黛认真地想了想。
是吧,曾弋望向斜阳西去的窗外,她现在分外想去荷塘边看看自己种出来的花。那个落日熔金的傍晚因为这样的期待而变得亲切又温柔,连晚风里都似乎带着荷花香。
后来她明白了,那是期待与希望的味道。
***
两日后,王后委托沥日堂炼的丹丸出炉了。阿黛就要带着丹丸离开。
“我去采几朵荷花给你带回宫去,”曾弋攥着阿黛的衣角,从床上坐起来,“母后肯定能看出差别!”
王后甚爱荷花,皇宫别苑都有荷塘。她还仿照着荷花的模样做了荷花酥,其貌美,其味佳,宫内宫外皆以受赐王后的荷花酥为荣。
曾弋跳下床,全然不顾身上只有一件里衫,就要去套靴子。玉芝开出荷花,竟比琢磨出新的剑法或是符咒还要让她兴奋。
“殿下,你打算就这么出去吗?”阿黛摇了摇头,取出自己的轻衫罗裙给她换上,“今天这样,就不能穿学堂的衣服出门了,委屈殿下先这样穿着吧!”
“不委屈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曾弋立在原处不动,伸手撩起长裙端详,“好久没穿裙子了,等会儿到了荷塘,必得先顾影自怜一番……”
阿黛道:“堂堂令弋公主殿下,房中竟然连一面镜子也没有,说出去真是……”
曾弋哈哈一笑,打断她的话:“我如今是个男儿身,要镜子何用?再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