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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许多满载客人的小船,李瑾手搭凉棚四处张望,心想这条大河应该就是老银杏说的那条已经消失的河流吧。
此地景观虽与二十一世纪的天差地别,但依然还有万古不变的东西,比如杨栈岭,有它作参考,三人很快就弄清了自己的方位。
天高云淡,杨栈岭的古森已经从深翠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黄,此间正值深秋,三人朝乱葬岗走去,冻得瑟瑟发抖。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李瑾问。
“月季花吗?味道很浓哎!”韩延说,小六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李瑾明白了,花香在这个时代还是真实存在的,不知为何到了后世竟改种芍药了。
三人到了乱葬岗才发现那里还是一片空旷的荒地,坟头只有几十个,老杏树自是不存在的。
地上有几个新掘的大坑,每个坑边都堆着十几具用草席裹起来的尸首,挖坑的工人都挤在不远处的小草庵里赌双陆棋。
李瑾直觉他们穿越的时机刚好,这些尸首应该就是红叶的杀手。
三人分开行动,任务就是掀开草席检查每一具尸首的右腿。
“你在找谁?!”一个羞怯的男声忽然响起。
李瑾吓得轻呼一声,松开了手里的草席,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蓬头少年。
“我我我找范越。”李瑾坐到地上用手抚着胸口说。
“你是他家人?”少年惊喜的问。
“算是吧?”李瑾有点心虚,又补充了一句“远房亲戚,很远很远的那种。”
“难得你还记得他!”少年把她带到一堆尸首前,从里面拖出来一具,李瑾赶紧把小六和韩延喊了过来。
掀开草席,发现此人剑眉星目,生的十分好看,韩延小心翼翼的拉起裤腿,腿脚处果然有残疾。
“这些人不配跟他葬在一起,我们单独挖个坑把他埋了吧。”少年说。
“你认识他?”李瑾问,几人已开始挖坑。
“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事迹,觉得他很了不起。”少年说。
果然是个风流的时代,少年尚且食不果腹却能因仰慕而行仗义之事。
坑挖好后,几人都坐到干草上休息,少年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几个荷包杏分给大家。
“我从张举人家偷的,镇上就属他家园丁草包。”少年咬了口杏说。
“这是什么?!”
把范越往坑里放时,韩延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口袋,掏出来一看竟是几封书信。
“展信安,药吃完了吗?我知道小伤你定是不肯去医馆瞧,我派驿使加急给你送去了,药材都分成了小包,每顿一包。我知你为了省事定会一顿吃三包,绝对不可以,特发此信警告!”
“展信安,到河西了吗?我每天都要听完驿使的报告才能入睡,朝廷的追捕计划我已经给你了,别走官道,尽量住小客店。”
“展信安,我知你正忙着逃命,但应该也没忙到连信都写不了吧?九天了你就给我回了一封信,我高兴的赏了小厮一锭银子,没想到信里只有四个字平安勿念!气死我了!”
“展信安,在重阳镇时同学们都传言我中意你,后来你还装模作样的写了一封匿名信来求证,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不是笔迹,笨蛋,今字没有点,记住了?!”
……
“可惜后来就没那么美好了,红叶为了保全组织与范越彻底切割,并且把行踪卖给了朝廷,与此同时卫清河是断袖的事也遭披露,范越为保其名誉自戕了。”少年说。
小六觉得很难过,仿佛亲眼看到了那一幕。
范越将刀插进胸膛,心想这下我的心意再清楚不过了吧?我不喜欢写信,文采不好,但无论何时我依然还是那个肯为你拼命的少年。
“连块墓碑都没有,后世要如何祭拜?”安葬完毕后,少年站在坟前说。
李瑾心想关键时刻终于来了,说“买块墓碑吧,我们出钱。”
“不行,这里是乱葬岗,任何值钱的东西都会被偷。”少年说。
“而且墓碑很可能撑不到千年后,太容易变动。”韩延说。
少年忽然灵机一动,说“我有办法了!”他四下张望,躬身捡起了地上的杏核,将它埋在了坟前。
“这棵树就是你的了,夏天给你遮阴,冬天为你解闷,坟头再多也不会让你埋没。”
李瑾恍然大悟,原来范越就埋在那棵老杏树底下,而这树竟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年为他种的。
“你叫什么名字?”分别时李瑾问。
“嘿嘿”少年搔搔后脑勺,羞涩的说“我叫陈六斤。”
“陈六斤,好耳熟啊!”李瑾看着小六说。
“陈宝七的祖宗啊!他家取名字都喜欢用数字!”
“去闽地吧,那里是你的福地,再艰苦都不要放弃,最好经营古董。”李瑾说。
“你真神了!”陈六斤吃惊的说,如同看见了神迹“我正犹豫呢!既然你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