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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溪同样不能理解这毫无上下文联系的一句,但是看着她眼底轻松的笑意,他猜他的主人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只可惜他现在无法发声询问。不过无妨,只要她不再有昨晚那样怅然的情绪就好。
其实他是可以发出声音的——凭借拟声术或者传音术,但是因为他没有自己的声线,只能模仿其他人的声音,特别是公输溪的声音,导致每次用出来的效果都十分诡异。
尤其是使用传音术的时候,大抵会让公输溪感觉有另一个自己在她的脑海里讲话,还经常在“自问自答”:公输溪本溪问,守溪用与她相同的声音回答。
这让一贯讲究思维清晰的公输溪很是不适,于是虽然她没有明令禁止,他也不再愿意使用。
此次前来东洲白沙海寻觅鲛音石便是为了能让守溪有一个自己的声音,以后可以自如地开口说话而不再借助那些传音术法。
修士的体力是远远优于常人的。宛如在自家后院闲适游览一般地,公输溪和守溪在不见尽头的银杏林中走了整个白日也不见丝毫疲惫。
待得夕阳西下,银杏林中的璀璨光芒由金转赤,公输溪忽然停住了云纹短靴,白纱幕篱下的凤眼微眯,不过转眼又继续前进。
不必公输溪开口,守溪也察觉到了有陌生的气息尾随在他们身后。但是既然主人没有下达命令,那他也不必擅自行动。
直到金红夕阳归山的一瞬,几道身影无声袭来,不过比他们更快更轻的是守溪手中的一抹三尺寒光——他的配剑“冰雪切”。
如她所料
扑簌簌几声,离公输溪一丈远的地方已经整齐地趴了四个尸体。
又是一声嗡鸣,守溪还剑入鞘,公输溪翩然行至这些尸体身旁,一手挑开幕篱,一手用自己几乎只用来凌空飞行的配剑带鞘翻检着他们身上的物品,寻找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他们身上很干净,于是又有四根纤细的银色傀儡线从公输溪的雪白袖沿上伸出,探入他们的储物囊。储物囊的防御结界被这特制傀儡线上附着的公输溪的灵力一击即碎。
再起身时,她手掌上摊着四枚朝云宗的令牌,只是全都黯淡无光,早已失了效用。
“大概是四个流修。”
流修是专劫散修和小门小派的修士,大多出身名门大派,但因为各种原因无望进一步修行被逐出门派,有些为了能继续修行就走上了这条打劫弱者资源的道路。因为他们往往居无定所,偶尔成群结队地行事,故被称为流修。
即使不是流修也无妨,对方实力太弱。
四根傀儡丝缩回袖上,公输溪放下幕篱收起配剑:“走吧。”
她转身望向守溪时,对方的白纱幕篱上还沾染了点点梅花般的血迹。
红梅映雪,笼着美人影影绰绰的面庞,有些残酷的美感。于是凝在她指尖的清洁术被掐灭,在守溪表达疑问的歪头中,公输溪笑了笑:“很美,待会再清理。”
金乌已被玉蟾替代,走在泛着银色微光的银杏厚毯,沐浴着似水月华的公输溪也多了几分感慨:“近来流修的数量似乎越来越多了。”这意味着名门大派内部的竞争愈发残酷。
“不过既然做了流修,大抵也不奢求什么飞升大道了,只是想延长寿命不甘心就这样沦为凡人死去的多些,倒也不值得太多同情。”同情了也无用。
公输溪一边自顾自地感叹,一边在银杏树的间隙中悠然灵活地穿梭着——她压根没打算按路走,一早就脱离了本就快被银杏叶盖完的山间小路,此刻更是直接往月华最盛的山顶所在一路行去。
“这么美而盛的月色,实在有利于修行。”傀儡师如是说道。
守溪望着前面领路那人的翩然衣角,脸上不动声色,朦胧白纱下的眸子却不受控制地更亮了些:这样的月色再盛也无利于身为人族的她,但是却对没有魂仅有“灵”的他大有助益。
待得她们一路行至山顶,中天高悬的一轮满月便蓦然跃入了一人一傀的视野。
这时,公输溪的通讯玉简也亮了起来。
“师妹,我已回到师门。门主大人竟然真的已经……”
“知道了。”
“……”公输焰劝都不知道怎么劝。
“我这边会节哀的,那边的葬礼劳烦你费心布置了。”
传音玉简沉默了片刻,公输溪简直能看到对面公输焰对她这反应哑口无言的模样。
又隔了一会,一句“师妹放心。”发了过来,公输溪便收了玉简,懒得再回消息。
她叹了口气然后久久无话,守溪便陪着她沉默地坐在山巅望向北方。
待到天亮之时,公输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撕下雪白中衣的一截袖子系在额上,便算作服孝了。
“守溪,我们继续走吧。”
对了,还要把那几朵“红梅”给清理掉,等到颜色变黑也失了意趣。
下山的路上,她甚至看上去兴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