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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我过来。”
祁沉星礼数周全,本要行礼,听见这句话,止住了动作:“是。”
唐依直觉不妙。
这场景真像是课后留堂训话,还是要叫家长的那种。
她默默地朝祁沉星比了个手势,让他小心些。
祁沉星对她轻轻眨眼。
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高了几级的上元真人。
上元真人:“……”
哎。
你们年轻人哟。
祁沉星随上元真人走进书房,行了礼:“师父。”
上元真人望了他好一会儿,眉心纠结不可尽述,半晌,才问:“沉星啊,你到底是喜欢哪个丫头啊?”
祁沉星:“?”
饶是祁沉星这种思维敏捷的人,都被这个问题震住了一瞬:“师父为何如此问?”
“哎,这个……”
上元真人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从表情到态度,无一不体现出他本人当下的有口难言,“我看着,你似乎是对唐姑娘有点意思,但是……怎么又说是对阿颜那丫头有点意思了呢?”
祁沉星:“……?”
这个“怎么又说是”,是谁说的?
上元真人这么吞吞吐吐地说着,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他活了几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偏偏就是一颗心专注修道,在感情这类事上全然是个门外汉,没有经验,也自认没什么指点权。此刻,不过是凭着一腔做师父的心,对这唯一的徒弟,磕磕绊绊地给点人生建议。
“沉星啊,你既走上了修道一途,又是难得的天资聪颖,万不可耽于情爱……也不是不让你喜爱别家姑娘,只是,这最好是专注一人,既不耽误,又和和美美。”上元真人不大适应这样的对话,连说话风格都和平时的威严稳重相去甚远,“玉衡派的求问和尚,就是三心二意,又优柔寡断,几位相好当着他的面打了起来,他还做不出决定。最后,这几位相好越想越亏,就联合起来把求问和尚揍了一顿,绑上玉衡派,痛斥数十条罪状,一并大骂玉衡派不会教弟子,这件事一度都传到俗世去了。”
祁沉星:“……”
上元真人的外表和语气都十分符合一位老学究的形象,尤其是他愁眉紧锁的样子,特别想是下一秒就能抽出戒尺来教训不听话的学生。
现在,他就顶着这样一副形象,对身为弟子的祁沉星说出了这番话。
这感觉不能细品,越品越美妙。
就在这份美妙之中,祁沉星的智慧还是顽强地发挥了作用:
那日师父让他和宁馨兰切磋,之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今日突然来敲打,应当是为了厅上那一遭,但那时师父并不在现场,只能是温城主转述。
特意转述,还能造成这种误会的……温城主是觉得他和温颜有什么?或者还顺带提了宁馨兰?
思索完毕,祁沉星保持着听训的状态,脑袋微低,眼睫垂下:“谨听师父教诲,沉星心中确有一人,必不会三心二意,只现在说出恐有损女儿家清誉,请恕弟子暂时不能言明。”
这话说出来就相当于在师父眼前先预定了位置,俗世说亲有父母之命,修真界结道侣有师父之言,祁沉星相当于提前告诉上元真人,他确实有喜欢的人,就是现在还没确定下来,说出去怕对女孩子名声不好,以后确定了,必定要告诉师父的。
态度之郑重,无可挑剔。
上元真人也听出来了,这是说的唐依。
但凡是说另外的那两位姑娘,背后都有着一座城池,不是单提到他这位师父就行,还得顺带提一提和另外两城的关系。
上元真人放心了,还有点高兴:虽说另外两位姑娘背后都有着“四城之一”撑腰,与之结为道侣必有更大的助益,但依他这个老人家的拙见,能看到徒弟坚守本心,从一而终地选择唐依,还是颇感欣慰的。
“既如此,这遭本是为师平白操心。”
上元真人紧锁的眉心松开,满意地道,“你有分寸,自行定夺便是。”
祁沉星拜:“不敢辜负师父期望。”
上元真人摆摆手:“去吧,早点安歇。”
明日可要去温知锐那里旁敲侧击地说一说,免得剃头挑子一头热,反倒惹出什么祸事来。
“是,师父多保重。”
祁沉星再拜,退出书房。
他稳步离开,神色无异,脑中思绪流畅:如果温城主认为他和温颜有可能,那就是不知道温颜的真实性别。可是一位父亲,怎么会不知道孩子的性别呢?
不,严格来说,最该知道孩子性别的,应该是母亲。
城主夫人,生病,赤炎城,五行道,男扮女装……
过往知晓的事情串联成线,祁沉星神色淡淡,根本看不出是在思考。
他走回院中的脚步停下,转而向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祁沉星:。师父不必担心,她们已经打出姐妹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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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