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闷雷一样砸在楼梯上，从一楼到二楼，叶肖一间一间走进去，漫无目的，却又像承载着沉重的任务，每一块墙皮都要狠狠盯着看。
    当他推开其中一间卧室的门，意外惊喜就这样闯入他的视线中。
    就像一颗子弹穿过胸膛，天崩地裂，血肉横飞。
    聂臻搂着沈黎眯了一个小觉，听到动静就惊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突然扫到叶肖横霸在门口的身躯，心脏陡然一震。
    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如果现在聂臻的表情是得意的，叶肖会以为这是他故意设计好的套，等着自个儿来钻。但聂臻的表情偏偏是仓促的，意外的，始料不及的，沈黎就靠在聂臻的胸前，如果说两个人没发生点儿什么就奇怪了，就这样给叶肖上演了一场捉奸在床的精彩好戏。
    上次聂臻给他发的两人温存的视频和照片叶肖还记在心里，而这次却直接让他亲眼看到。
    天塌下来了，砸得叶肖发出粗暴的一声恶吼。
    这一声吼从二楼贯穿到三楼，震得所有保镖都抛下了手里的牌。
    沈黎在那一瞬间醒了，僵直了身体坐了起来。叶肖当时的表情沈黎这辈子都不会忘，可能武大郎看到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时候的想要提刀杀人的心吧！
    “今天既然来了，那我们就直接解决了吧！”聂臻一手提着枪一手拎着沈黎的后衣领。聂臻有西方血统，身材高大威猛，此刻就像拎小鸡一样。
    “杀聂绯雨非我本意！”如果换作旁人，叶肖绝不会先开口，谁先开口谁就承认自己错了。可现在，沈黎在他手里，叶肖不得不低头。
    陆琛说，这是他唯一无心伤的一个人。当年叶肖已经在南方有了些势力，但很多事还是要靠自己和陆琛亲自完成。那次他们和墨西哥的一批军火贩子打上了交道，但是老奸巨猾的胡三爷却背后将了他们一军。在当时极度危险的时候，聂绯雨却跑来跟叶肖说，希望叶肖带自己走……
    而后的事就是聂臻来找叶肖，但他是胡三爷的儿子，双方交上了火，聂绯雨为了救聂臻在慌乱中中弹身亡。
    “你无心却杀了我最重要的人！”聂臻朝着叶肖嘶吼。
    “对不起！”叶肖低头认错。
    “可你却故意杀了叶倾和林汐……”看到叶肖那么一个强大骄傲的男人为了自己低头，沈黎直接开口说道。
    “我不想，可是我姐姐的脸在我脑海里你让我怎么办！凭什么他过得那么幸福，而我唯一的却要失去？”聂臻盯着沈黎问道。
    “他，他又不是故意的……”被聂臻这么盯着，沈黎也怂了，缩了缩脖子。
    “呵，”聂臻轻笑，“我们也斗了十年，要不，从今天起，一笔勾销？”聂臻恢复了往常的自信笑脸。
    “你想怎么样？”叶肖真的也不想再和聂臻斗下去了，自从他觉察到自己对沈黎感情的那一刻开始，他突然就想要安稳了。但他知道聂臻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我要沈黎留在我身边！”聂臻看着叶肖说。这是他考虑很久的结果，一开始他是想和叶肖斗到底，可这么多年来他也同样活在复仇的绝望痛苦之中。但沈黎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黑暗无趣的生活多了些光亮和色彩。如果说复仇是他活着唯一的动力，那沈黎就是让他想要生活的动力。
    “不可能！”异口同声，聂臻的一句话，让沈黎和叶肖同时惊了脸。
    “你们的事，为什么要拿我当筹码？”沈黎挣开了聂臻的束缚，质问他们。
    “好啊，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来选，如果你选择他，我就杀了你！”聂臻把枪提起来指着沈黎。
    那这有选择的余地吗？
    但是沈黎还是头也不回地朝叶肖跑走，她绝对不会留在聂臻身边，他太可怕，哪怕她曾深刻感受过他的绝望无助，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切切实实的真情，但是她现在生命的中心是叶肖，叶肖是她的方向，是她的归港。
    看着沈黎那么径直，义无反顾地朝叶肖奔过去，有难以疏解的怒火直冲胸口，聂臻的手指按下了扳机。
    为什么，宁愿死都不愿留在我身边？
    母亲是，姐姐是，连现在的沈黎也是，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啪！”
    随着一声枪响，沈黎只觉自己被叶肖一把拽到了身后，当电视里的情节变成现实，她也是有人愿意替她挡枪子的人，沈黎的眼泪直接就崩了。
    “你怎么这么傻？那是枪啊，会死人的！”
    “难道你想尝尝子弹的味道？”久经危险的叶肖知道子弹打在胳膊上根本没事儿，但是看到沈黎慌乱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逗她。
    “沈黎，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的我同样能给。”聂臻走到沈黎身旁，全然无视受伤的叶肖，伸手去抚沈黎的脸，却被她直直躲开。
    “叶肖就是我的选择，我就是死也要选择他，真诚坚定！”沈黎前所未有的一股勇气让她站在聂臻身前直视聂臻。
    聂臻可以给她天，给她自由，给她所有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