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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悸便突然像涨破身体一样涌出来,凶猛的浪潮推着他,将他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推回到四年前的黑暗边缘,让他不可避免地意识到,原来自己依然是即将被踩入泥泞的一粒微尘,命悬一线,连心脏也不敢很重地跳。
    他埋怨自己不够勇敢,总是害怕,也总是无法自救地坠落,坠落到没人可以救他的地方,让遍寻不得的人失望。
    眼前变得迷蒙一片时,陈放恍惚着想到,那大概是眼泪,或是暴雨。
    都像极了四年前。那时陈放第一次知道,原来盛夏的雨也会冷得很刺骨,痛得很锥心,会让人浑身发抖,会推着追悔莫及的人无法回头。
    我骗了你。这是一句需要被曲解的真话。
    其实我好想要你的礼物。
    我不讨厌你。
    我爱你。
    别放开我。
    生日愿望,不要实现。
    第82章 从没说过讨厌他
    路灯在夜幕降临之际准时亮起时,路识卿终于从学校的教师办公楼里走出来,昏黄的光落进他晦暗的眼睛,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
    刚刚在辅导员办公室,他被警告说,如果再被记处分,就会失去推免的资格。
    他无话可说,甚至毫无悔意。
    的确是他存着私心,原本防卫的行为超出了界限,成了蓄意滋事。
    今天路识卿很早到了医院,在座位上一页页仔细看着丁骐山为陈放定制的治疗方案。
    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心中唯一的牵挂便是治好陈放的病。
    临近下班时,他拿着资料去腺体科办公室寻求老师更为专业的解答。刚走到门口,叩门的手还未落下,他便听到屋子里激烈争执的声音,一位医生的白大褂领子被揪着,另一位极力阻止却控制不住近乎癫狂的患者。
    “这位患者,请你冷静一下!”
    “你们这群庸医!凭什么说我是beta!我也咬过omega的腺体!凭什么没有标记效力!”
    路识卿火速上前,凭借alpha生来优越的力量将男人牵制住。昨日周整的西装如今变得褶皱,方才作歹的男人额前垂下一缕头发,透过斯文的金丝镜框是男人猩红暴怒的眼。
    是那位并不熟悉的舅舅。
    狰狞的面目近在眼前,好似丧失了理智,目眦尽裂地盯着他。
    侵略性过于明显的目光让路识卿有些不适,他皱了皱眉,即将别开的视线却像是被攫住一般,让他突然感到一阵诡异的心悸。
    昨日衣冠楚楚的模样只在他脑海里浮出了依稀的影,而今日舅舅反常的张狂面目却像是利刃,划破模糊朦胧的记忆,与一个印象并不算深刻的人影完好地嵌合起来。
    四年前的泽市北区,陈放家楼下,与破败旧街格格不入的斯文男人,曾经向他问过路。
    略有褪色的画面一幅幅拼凑起来,形成严丝合缝的拼图,还原着路识卿曾经多番探寻无果的残酷真实。
    陈放后颈没有信息素的咬痕、试图标记omega的beta舅舅,以及在医院见到舅舅时,陈放眼里溢满的恐惧和求生的急迫……伴随着最后一处光影残片的归位,看似荒诞怪异的一切仿佛都得到了解释。
    或许是想起陈放后颈的伤口太过狰狞,路识卿被隐约而来的疼痛激怒,并不愿意相信侥幸和巧合的存在。
    “是不是你?”路识卿钳制男人腕骨的手牢牢收紧,强压着翻涌叫嚣的怒意,“你动了他。”
    “哈,你说泽市北区的,昨天见过。”男人半扭过脑袋,斜睨着路识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对他的指责心知肚明,笑得得意:“不过omega生来不就是该被人咬的……”
    路识卿一记毫不收敛的重拳打断了男人的声音。
    他原本也并非好脾气,而任何关乎陈放的元素都能成为点燃他暴戾因子的火星,让他抛下这些年的隐忍克制,用任何冲动的方式让伤害过陈放的人偿还那些不及万分之一的痛苦。
    面目可憎的男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扭曲着反扑过来,凭借体重将路识卿掀倒在地,两人随即扭打起来。
    保安很快赶到,强行分开撕扯着的两人,男人被带走,路识卿捡起扭打过程中被摔得碎裂无法启动的手机,被屋子里其中一位医生带去了学校。看在他原本正当防卫的起因上,校方没有给予追究,只是劝说教育一番处分的严重后果,便放了他离开。
    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意,路识卿在回家的路上失魂落魄,感觉心头被一点点划破无数细小伤口,细细密密地疼,不给他任何缓和的机会。
    车子行驶速度快过往常,握着方向盘的手轻微发抖,路识卿觉得自己大概有些生气,气伤害陈放的人一直好模好样地生活在他身边,气他一早没有发现、没给陈放足够的安全感,还气陈放不够珍惜自己、也没有向他诉过半点委屈。
    他和陈放是亲密无间、缔结过标记的伴侣,他该是omega最依赖最信任的alpha啊。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独自忍耐。
    为什么要像那些行凶者一样,用腺体和价值来衡量自己。
    为什么笃定那些退让的余地会成为他的前途,退得越多,他就得到越多。
    所以就干脆退回原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来问过他究竟想要什么。
    腺体或是前途,都无所谓,他从不贪心。
    就只要陈放,要一点爱,不行吗?
    或许是怒意驱使,路识卿心口闷得难受,摇下车窗透气也没有丝毫缓解,只因为那空气冰冷坚硬,缺少能令他踏实安定的温热气息,那是他的药。
    他突然很想抱一抱陈放,就现在。
    天色很沉,没有星星。
    路识卿的手机在扭打过程中被摔坏了,联系不上陈放,只得尽可能提高车速,车子在落雨之前驶进小区的停车场。
    不知怎的,一路上那股没来由的心悸感没有丝毫缓解,反而随着距离的靠近逐渐加重,路识卿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匀速跳动,竟一度感到难以呼吸。
    门上的猫眼儿里没有光透出来,路识卿心口当即一窒,直到打开房门的瞬间都悬起来不敢胡乱跳动。
    屋子里漆黑一片,雨滴拍打窗玻璃的声音在寂静中更加清晰,细密的节奏让人的心跳跟着乱了拍子。
    路识卿皱了皱眉,他分明感觉到陈放就在屋子里,扑面而来的气息过于柔软,在整间屋子里浓稠到即将溢出的程度,甜软温热又夹杂一丝反常的苦涩,好像搅进眼泪的蜜糖罐子。
    路识卿顾不得开灯,连呼吸也停滞,在失去其他感官的极度集中状态中仔细分辨后发现,密集的雨声里掺杂着并不明显的水滴回响和压抑的抽噎。
    在浴室的方向。
    路识卿摸着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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