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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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桥上的时候,要对陈放说的话只说了一半,路识卿有些不甘心。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继续说的好时机。
    “你今晚陪我折腾了这么久,应该也挺累的。”陈放伸手掀开了路识卿那边的被子角,“没事的,睡吧。”
    路识卿确实有点乏,见陈放坚持,索性也不再别扭,半条腿放上床又放下去,问陈放:“那个……灯,要关吗?”
    “嗯。”陈放的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带着软软的尾音。
    路识卿去关了灯,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亮光还勉强看得清,摸索着回到床上。
    后脑勺陷进枕头的一瞬间,分明是柔软的触感,路识卿浑身的肌肉却僵硬起来,又忍不住稍稍偏过头去看陈放。
    陈放还没闭眼,像是在看他,又像透过他看着遥远的地方。
    “睡觉吧。”路识卿透过黑色的空气,看着陈放的眼睛,“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
    “真的吗?”陈放涣散的眼神逐渐聚集,和路识卿的交汇到一起,“我说不上来,很累,又不太睡得着。”
    陈放的呼吸逐渐深重起来,过了很久才重新开口,声音很明显变得哽咽。
    “我好像……有点难过。”
    路识卿看见陈放眼里隐隐约约的水光逐渐累积,骤然滑落,像是星星在他的眼睛里坠亡。
    耳边传来清晰的“啪嗒”声音,是成滴的液体拍打在床单上,连续不断,一颗颗砸在路识卿心上。
    “难过的时候哭出来就好了。”路识卿侧着身子向陈放靠近了些,用手轻轻抚摸他略微潮湿的头发。
    明明是要安慰陈放,可路识卿却发觉自己的手也在抖。
    陈放似乎听进了路识卿的话,哭泣声越来越不加掩饰,揪着路识卿胸前的衣服靠上他的肩膀,似乎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只想肆无忌惮地流眼泪。
    路识卿将手臂绕到陈放背后,两只胳膊环着他。
    他们从未如此靠近过,身体或情感,第一次抛却了距离。
    怀里的身体是柔软温热的,即便吃过了信息素阻隔药,路识卿的腺体还是像感知到什么一样,灼热跳动起来。
    alpha的腺体竟然会对一个beta抱有如此大的热情,按理说这挺反常的。
    可现在路识卿没心思在乎这个,所有感觉都被更鲜明的心痛感取代,似乎只能感受到陈放哭泣颤抖的幅度,和透过衣料渗进皮肤纹理的、滚烫的眼泪。
    第13章 骑着二八大杠的潮流青年
    路识卿被腺体和浑身上下持续的燥热折磨得难以入睡,怀里抱着陈放又不敢随意乱动,直到他哭累了睡着好一会儿才勉强眯了一觉。
    即便睡着了也感觉像被架在火炉上烤,不知道被烤了多久,路识卿甚至闻到了香味。
    猛然睁开眼,天已经亮了,他发现自己正用昨晚抱着陈放的姿势抱着个枕头,整条手臂的肌肉一个劲儿反着酸痛。
    “醒了?”陈放坐在床边转头看路识卿,“我买了煎饼,一会儿该凉了,快起来吃。”
    “……啊,好。”
    原来是煎饼味儿,还好不是自己被烤熟的肉香。
    路识卿还是睡眼惺忪的状态,一脸懵地应着,下床洗漱的时候没找到鞋子,还是陈放帮他踢过去的。
    洗漱完的路识卿才清醒了点,看见自己的外套被整齐地叠放在一边,吃着陈放买的早饭,发现连煎饼都是没有葱少辣的。
    俩人都不说话,闷头一口接一口咬煎饼,只有包在外层的塑料袋不停发出噪音,才显得气氛没那么尴尬。
    路识卿突然有一种这是事后清晨的错觉。
    “你怎么了?”陈放见路识卿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住,问他:“噎得慌?”
    “啊?”路识卿猛地回过神,听见陈放的话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干笑一声,“啊,是,有点噎。”
    “接着。”陈放从袋子里摸出一袋豆奶,收着力气朝路识卿扔过去,被他稳稳地接住。
    热乎着,甚至还有点烫手。
    “谢谢。”路识卿喝了一口,舌头烫得有点发麻,还是给吞下去,热豆奶落到胃里,他额头微微出了点汗。
    “吃完了退房走吧,还得上课。”陈放说,“我们已经旷掉一节早自习了。”
    路识卿把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说了句:“走吧。”
    俩人回学校时正赶上吃完早饭回教室的人流,淹没在人群里,除了他们俩,没人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
    路识卿整天都留心观察陈放,上课下课吃饭自习,感觉他和平常的状态没什么不同,要么是平复得快,要么是掩饰得好。
    好像他从没像昨晚那样失魂落魄过,也没窝在他怀里哭过。
    要不是胳膊上正传来清晰的酸痛感,路识卿恐怕要怀疑昨晚的情况是不是自己做了场梦。
    既然不是梦,他就不会像陈放一样,当作无事发生。
    说实话,他心里有点没底,不知道那帮无赖究竟要做什么,导致的后果会不会严重到影响陈放一辈子。
    只要黑皮的眼睛还盯在陈放身上,那无论陈放走到哪儿,都是在担着风险。即便陈放自己一直说着没事、有经验、逃得掉,他也不可能真的放心让陈放一个人面对。
    他得帮陈放杜绝掉任何可能性,任何,百分之零点多少个零一都不能有。
    最后一节晚自习还剩一半时,路识卿拿上手机,留下句“出去一趟”,就起身从后门出了教室。
    陈放只应了一声,知道他平常也总有自习课坐不住的时候,翘课出去放风不是什么稀奇事,就没有多问。
    直到自习结束,路识卿也没回来,陈放在教室里多等了他会儿,等到教室里只剩下他和值日生,还没见路识卿的影子。
    那大概是不回来了吧,陈放想。
    帮路识卿把桌面的书本卷子摆放整齐,陈放还要去打工,没再多逗留,背上书包走出教室。
    路上还有悠哉的人流,但大部分都是住校生,在寝室楼门口拐了弯。剩下那截走到大门口的路,稀稀落落,只有零星几个人。
    视野骤然明朗起来,陈放刚走到大门口,一眼就看到马路对面路灯下的人,跨着辆眼熟的老式二八自行车,像是等了很久有些急躁,撑在地面的腿一个劲儿地抖着。
    仿佛全世界的光此刻都落在路识卿身上,让陈放就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等你呢,你还站着不动。”路识卿冲马路对面的陈放喊了一句,踏上脚蹬子,横穿过马路将自行车头转了个方向,稳稳当当停在他面前,“上来。”
    “你……又去借车了?”陈放问。
    “借,不准确。”路识卿笑得有些得意,“这车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这台词有点霸道,陈放听着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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