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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树上倒栽葱似地栽了下来,压在底下悦颜的手上。男孩儿皮实,屁事没有,反倒把悦颜的手给弄折了。住院一查,竟然是骨裂,高志明心疼地不行,连李惠芬都有些动气,问沈子桥为什么这么调皮。沈子桥咬定嘴巴不松口,最后悦颜还是哭着跟李惠芬说:“妈妈,你不要说他了,他是帮我去树上摘的。”
可韩玲能听进去吗?
一个被嫉妒、愤怒和心碎挟裹的女人,怎么可能分出理智听取别人的意见。况且还是高悦颜,这个从大学开始,就一直以她的假想敌的方式存在的女人。
韩玲甚至想过,如果她这辈子没有遇到过高悦颜,她的人生会不会幸福很多?
但是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韩玲回过头,站得笔直,目光挑剔地从上往下,望着他们两个:“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晚间韩母避着沈馨儿,跟下班回来的韩震说了这件事,韩震去找韩玲了解情况,不可避免地,兄妹俩之间又爆发了一场争吵,这场争吵最终以韩玲的崩溃告终。
她的声音满楼可闻,歇斯底里:“她是颜颜,那我是什么?哥,我才是你亲妹妹,你为什么要向着她说话!”
韩震低低说了什么,然后就听见韩玲一阵哭声,逶迤其中的哭诉微不可闻。
沈馨儿自顾自地在楼上给早早洗澡,月嫂对这户人家的争吵也早已稀疏平常,暗中竖起了耳朵听。
吵到最后韩震实在精疲力竭,靠在沙发上,向她挥了挥手:“韩玲,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我们都是一家人。”
“对,你们是一家人,一个是你老婆的亲弟弟,一个是她八竿子打不着的继妹妹,只有我才是这个家里面多余的!哥,我一直以为起码你还是向着我的,现在呢?他们合着伙的欺负我,结果你还帮人家说话,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委屈吗?”
“韩玲,子桥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哥,这是你说的话吗?你问我还想怎么样?好,我想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他们!”
这架吵得惊天动地,悦颜实在没法再听下去,披了件外套走出去。
沈子桥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独自一人坐在小区街心花园的秋千上,微微低着头,看向放在膝上的手。
月光如薄雪,覆在她肩上,在那种浅色调的背景中,她的身影显得特别单薄。
“拍鬼片呢?”
旁边的秋千索架剧烈一晃,也有个人坐下,悦颜循声转过头,看见来人后笑了笑。
“你无不无聊?”
“还说我,大半夜出来晒月亮的不知道是谁?”
悦颜还是笑,并没说话。
话题归于为零,气氛又回归安静。
沈子桥提议:“去附近走走吗?”
回到那个争执声不断的地方,还是跟沈子桥两个去外面消磨掉时光,这对悦颜来说并不是多么难的选择题。
初夏的夜风中还带着暑的热濡,吹在身上并不能算多舒服,幸好这片小区绿植覆盖面大,草木的清香中和了酷热,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两人偶尔交谈,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地走路。
马路上偶有轿车开过,沈子桥都会提醒她小心。
走到胡同口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漆黑的弄堂里只亮了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只辐射了一个直径不足一米的光晕。
那是他们小学杭一小的原址,在他们毕业两年后就搬到了滨湖那边。
沈子桥转过脸来,他说:“还想吃柚子吗?”
心潮涌动的一瞬间,她的眼睛跟着热了起来。
那棵柚子树还在。
这让悦颜感觉出了某种永恒感,即便物是人非,信物还在。
月光从繁密的枝叶之间晒下,斑驳地洒在人身上。悦颜仰头找寻那些藏匿在密叶之间的果实,目光专注。
“想吃吗?”
悦颜啊了一声:“什么啊?”
沈子桥活动了几下颈椎,蹬着旁边的垃圾桶,三两下攀上了墙,动作简洁流畅,看得悦颜简直目瞪口呆。
他扶着树,立在高高的墙壁上,背后好大一只月亮。他朝悦颜孩子气地一笑,露出八颗整整齐齐的白牙齿,有点蠢又有点可爱。多年前的画面与此刻悄然重合。原来男生从这么小就知道怎么哄女孩开心吗?
她心里到底提着口气,忍不住说:“都还没熟呢,你快点下来。”
沈子桥往树冠里望了望,最后折了一根带叶的枝干拿在手上,单手撑墙,纵身翻下,跟武侠剧飞檐走壁的大侠一样,差点又把悦颜吓了一大跳。沈子桥还不当一回事,拿着枝叶递给她,悦颜不接,沈子桥用叶子去撩她头发,逗她玩儿。
悦颜按住头发,又好笑又无奈:“别动我啦。”
“送给你。”
“我不是小孩子。”
“你不是小孩子谁是?”
一句话被他说得又温情又宠爱,悦颜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