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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手写,而是淘宝十块钱一个用机器打上去的,标准的仿宋正体,有种古今大乱炖的错乱感。
沈子桥和高悦颜姗姗而至,众人只当是碰巧,唯有蒋洁心领神会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最后清点人数,数来数去还少一个,换人数了一遍还是一样。
这时林东刚忽然问了一句:“韩玲人呢?”
大家一惊,连忙打她手机,结果山里信号不好,所有人的手机信号都显示短格。
“上山的时候有谁跟她一块儿吗?”
“我有印象,过吊桥的时候她跟我说肚子疼来着,转眼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上来。”
“哎呀,那怎么办,会不会迷路了啊?”
“不可能吧,上山就这么条路,估计是走慢了,落在后头了。”
公司同事七嘴八舌地讨论,最后还是沈子桥拿主意:“这样吧,女生们先休息,男士来几个跟我下山去找。”
包括林东刚在内,公司几个男士纷纷响应。
悦颜站出来说:“我跟你们一起吧。”
沈子桥看了看她,本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作罢:“那行,你跟上,不要掉队。”
蒋洁连忙表态:“我也去我也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几人稍事休整,掉头下山。
沿着来时的山路,他们一边走,一边朝林里喊着韩玲的名字。
只余回音,并无回应。
蒋洁一直用手机试图跟她联系,等过了吊桥,大家才在一株大树背后找到了韩玲,也是万幸。原来她例假突至,疼得满头是汗,看着就让人觉得怪可怜的,林东刚走过去扶她,结果她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疼得根本走不了路。
沈子桥本来冷眼旁观,这时走过来看了看,也没废话,干脆地脱下风衣交给悦颜,自己蹲在她面前。
韩玲抬起眼。
藏青色的薄毛衣勾勒出男人挺括坚实的身形,脊背宽阔,手臂有力,像堵山一样屹立不倒。
“上来。”他沉声道。
韩玲愣了一下,一股涩意直往她眼底冒,她只是睁大眼睛,不让那些可疑的雾气最终凝结成水滴。
在林东刚等人的搀扶下,她慢慢地伏到沈子桥的背上。几乎是同时,那充满安全感的温度、男人强势的气息直击眼底,泪似乎随时都有决堤的趋势。
她按捺地别开脸,然后看到了悦颜。
她就站在蒋洁的旁边,连着走了不少的山路,看起来已经非常疲倦,脸上有担忧、歉意、不安,唯独没有的,是嫉妒、或者吃醋。
她安安稳稳,平平静静。
像已经知道了结局的读者,像已经抓到了凶手的侦探。
她比所有人都安心。
他们先下山,在大巴里等余后部队,再三清点,确定人数到齐后才叫司机开走。
知道韩玲身体不适后,也没人责怪她的掉队,爬了一天的山后,每个人都累得不行,一沾座位倒头就睡。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车子继续向前,驶入铺天席地的暮色之中,窗外成片的杉林沉默后退,仿佛某种庄严的仪式。
“看窗外。”
悦颜拿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跳出这么一行字。
她的目光移向窗外,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惊撼。
那是一场并不罕见的落日,硕大浑圆的夕阳被云层簇拥,举在青山之巅,这是一天之间唯一的可直视它的时间。
然后它在陨落。
悲壮、浓烈,谁都无法抗拒这种宿命。
云层霞光被它一寸寸召回,随着它的下坠,世间归于死寂。
她的心底曾有的沉重之殇、难言之痛,也随着它的退落恢复沉静,身心在见证它陨落的同时,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平和。
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注视过它的升起,它的下沉。但它一定不知道,这里面曾有一次注视,为一个在生活的惨剧中艰难求索的女人获得了安宁,这种安宁给了她某种坚定。
人在孤独时可看的,除了星空,还有夕阳。
“你在想什么?”
她想到了很多很多,每一个都是命运难以消化、吞吐而出的晶体。
她慢慢地打下一行字:“当命运难以逃避,只能坦然接受。”
沈子桥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悦颜笑了。她相信他是理解的,而不会认为这是她矫情之下的无病呻咛。
“你呢?”
她急于想知道他从这落日里获得了什么感悟。
沈子桥若有所思:“我在想,明天可能会下雨。”
悦颜笑,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落日收走了人世间最后一缕霞光,山顶一片灰青。那是草木跟黑夜结合的颜色。
这个黄昏,只被她跟他见证。
不过还真给沈子桥说准了,第二天五点左右,窗下就淅淅沥沥挂起了小雨,原定的出行计划一律泡汤。同事们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或打扑克,或搓麻将,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