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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镜,镜子里,田德一双眼愣愣地盯着自己。
她盯了几眼,不悦地移开视线。
下午她没去公司,跟钱宁请了假后直接回了家里。
沈馨儿闲在家中无事,拉着悦颜在网站上看起了待产包,因为还不知道性别,她尽量挑一些中性点的颜色,比如黄色、浅蓝。两人窝在沙发里有说有笑,一会儿觉得这个可爱,一会儿又觉得那个实用,不知不觉间就下了好几单。
离她的预产期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悦颜想起来问:“姐,你都快生孩子了,妈什么时候从四川过来看你?”
沈馨儿僵了一下,拿起鼠标若无其事地说:“不知道,我还不想她来呢,伺候她一个都得累死。”
过去那段不愉快的遭遇就像生命的断层,没有人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因为这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这些年沈馨儿一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弥补悦颜,平衡这个家庭里各个人物的角色,但是这种短暂的平衡还是因为她的怀孕被打破,新生命的诞生又要将从前所有的人聚合在一起,如千条丝、万条缕,一定要逼人捋出一个头绪。
再晚一些时候沈子桥也下班回家,车钥匙放在大理石台面,他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问他姐:“颜颜呢?”
他知道悦颜跟钱宁请假出去的事。
沈馨儿朝外努了努嘴:“出去了。”
“又出去,”沈子桥一愣,“一个人?”
沈馨儿看向其他地方:“也不是。”
陈思恒母亲的学生从外地出差回来,给她带了些当地比较有名的土特产,张淑芳分了分,让他送些给同事尝尝,还有多,他顺路捎给悦颜。
东西不多,但分量都是实打实的,陈思恒从后备箱拿下来的时候耳朵都有些红,总觉得怪怪的,仿佛是哪里慢待了她,怎么可以送她这么大盒的酥饼、这么大罐的蜂蜜,不是应该送细巧的巧克力,最好再在外面扎个大大的蝴蝶结吗?
但悦颜的感谢确确实实发自内心。
陈思恒一见她笑,自己的担心也卸掉大半。
因为东西有些沉,他帮着她一起拎到家里,走近时才看见站在院子门口抽烟的沈子桥。他拿下烟头,眯起眼,看着暮色里那对说说笑笑的男女。
“苏州有个采芝斋,他们的糖果不仅好吃,还能治病呢,传说清朝光绪年间……”
尾音被夜色吞匿,和她一样,他也看到了这个抽烟的男人。
沈子桥打量了他们几眼,随手把烟抹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等悦颜走近,那层罩在他神色间的灰蒙才淡下些许。嘴角轻提,沈子桥自然地去接她手上的东西:“我来拿吧。”他的目光照顾似地带过陈思恒,笑得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陈先生吧,要进来坐会儿吗?”
陈思恒对这个家庭的困惑从了解的第一天开始就有,他想,或许人跟人之间的感情不能简单到只用爱恨来形容。爱憎之外,可能还有超然万物的情感在,就像眼前的这对兄妹。
陈思恒摇头婉拒,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悦颜,一个道别,一个道谢,然后转身各自离开。
沈子桥殿后,拎起手上的东西瞧了瞧:“什么玩意儿?这死沉死沉的。”
悦颜看了他一眼。
都是些干果蜜饯,放不了冰箱冷藏,周阿姨挑了一几盒出来摆盘。沈馨儿因为是孕晚期的关系,严格控制糖分的摄入,只掰了一小块豆包尝了尝味道,口感细腻,味道还不错,只是送来的实在太多,吃的一家人相对哂笑,怪不好意思的。
“这男孩儿还挺实在。”
周阿姨搭腔:“是啊,现在这种踏踏实实的男生可不多了。”
饭桌上,一桌人都围着打趣悦颜,除了沈子桥一言不发。
说实话,沈馨儿是挺希望子桥能跟悦颜成一对,但在眼下这么看来,希望太渺茫,不光是郎有情妾无意的关系,还有太多现实原因,不如让他们找到属于各自的幸福容易。
但“幸福”也不代表就眼下这么一位,沈馨儿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诶,对了颜颜,那个孙巍韦还有在跟你联系吗?”
悦颜只觉得好笑。他们家除了沈子桥,每个人都对她的高中同桌印象很好,她语气有些无奈:“姐,人家已经订婚了。”
沈馨儿紧跟着问:“那小陈呢?”
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韩震的态度也挺支持:“这小伙子挺稳重,不像现在年轻人那么飘,悦颜你要把握住。”
韩玲若有似无地看了沈子桥一眼。
他只管往悦颜碗里夹菜,慢条斯理地都替她挡了下来:“急什么?这不还有我吗?我都没找。”
沈馨儿冷笑:“你怎么一样,现在出去打听打听,你们男的玩到四十也不会有人说一句,歌照唱舞照跳,女生呢?一到三十还是单身,闲话都要被人说死。”
沈子桥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跟悦颜商量:“怎么着,要不然咱们俩互相拯救一下,也别给别人说闲话了,明天就去把证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