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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少女,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客厅里传来键盘声规律的敲击声,男生已经很久都没换过一个地方。
悦颜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半夜惊醒时,连客厅的光都消失不见。
手下意识地往旁边摸,那里空无一人。
几乎是下一秒,眼睛就酸了,揪着胸前的薄毯,委屈已经仗着黑暗无边无际地漫长。
此刻最好能有一道雷,或者闪电之类惊天动地的恶劣动静,才有足够的理由,让她“被迫”做出选择。
可生活从来不够戏剧性,夏夜从未如此刻安静凝人。
心是一点点灰起来,泪也是一颗一颗地掉下去。
门推开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浸入大海里,被黑暗消解。
可能也意外客卧的门竟然没关,脚步声止于门外,似乎随时筹谋着落荒而逃。
无形的对峙像是暗夜中绷紧的一根弦。
终于沈子桥翻身坐起,望向门口。
那一眼他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女孩双手合抱一个大白枕头,雪白的吊带睡裙只及腿根,她赤着脚面站在门口。如果月光角度足够巧妙,或许能够照见她眼底莹然的泪光。
她的妥协也带着献祭的意味,让沈子桥心底的防线刹那溃不成军。
他翻身坐起,伸出手去,嗓子都哑了:“颜颜……过来。”
像是委屈的人终于找到可以休憩的港湾,也像是伤心的孩子终于被抛弃她的家人接入怀抱。
她慢慢走过去,中间偶有停顿,却坚持着此行的目的——男生的床。
然后连人带枕地,被他抱上了床,泪再难压抑,她贴在他胸口,终于哭出声音。
人到十八岁时,道德会在她的生活里画上一个闭合的圆圈,每个人毕生都在圈里活动,生老病死,一旦踏出圈外,扑面而来的是灭顶一样的羞耻感。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从来没有过这么庞大的委屈,而哭泣只是分泌掉表皮的伤心,内中羞辱却难以用言语描摹万一。
他让她主动低头,并且做了超过她道德底线的事情,他让她变得几乎不再是她自己。
哭到最后悦颜浑身都在抽搐,差点都快背过气去。
那种感觉除了女生自己,不会有一个异性能懂,哪怕他再爱她,再心疼她。
都不会的。
“哭什么啊?发大水一样……”沈子桥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一下一下抚着她哭到抽噎的脊背,偶尔停下,抽几张纸巾,替她擦掉眼泪。
她说的话沈子桥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但是他还是耐心地、一句一句地跟她进行有质量的对话。
“……坏,……你坏。”哭音杂乱。
“我坏,是我坏。”
“你……你说的,异地……恋,恋要沟通,你还……这……这样……这样对……对我……”
“我错了,颜颜,都是我的错,我乱吃醋,别哭了好不好?再哭下去你身体受不了。”
“我,我……就是……要,要这么哭……”
“颜颜乖,我们明天再哭……”托着她下巴,他俯身轻轻啜吻她唇,连带着脸上的泪渍都被他吻干,喃喃地说着些哄她的话,结果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太难过,也太伤心。
难过和伤心本身太盛,让人忽略了问题本身。
心底的沉渣屡屡泛起,那才是矛盾的源头。
哭过一场的报应就是第二天睡醒,悦颜的眼皮肿得根本没法见人,偏偏她上午四节专业课,从卫生间出来以后,悦颜连看都不想看沈子桥一眼,拿了包包径直下楼。
沈子桥理亏,只敢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跟着她出小区、进校门、爬楼梯、进教室。
她到的早,后排仍旧空荡荡,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课本和笔,故意还把手机调到静音。
不多时,教室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大阶梯教室上课,不认识的男女生之间都会刻意保持距离。悦颜身边的空位一直没人来坐,直到临近上课,谭海镇跟他们宿舍三个男生一块儿进来,看见一个人坐在后排的悦颜,不知怎么的,旁边三个男生忽然都低低地朝他起哄。
悦颜跟着看过来,余光自然地带过门口走廊,已经连沈子桥影子都看不到。
她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
旁边翘起的椅子被人按下,桌面先是多了一本经济法,封皮上压了一支黑色的中性水笔。谭海镇接着在她旁边坐下,男生大力,整排座椅都被他的动作带的微晃。
谭海镇看过来,跟她笑:“你好早啊。”
悦颜笑得有些勉强:“你也是。”
“早饭吃过吗?”
悦颜顿了一下,摇头。
“我带了面包,你要不要?”
悦颜再傻,也看出了这个男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