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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跟个孩子生什么气?”
年龄挑动她敏感神经,李惠芬挑剔地看过来一眼,神色仿佛颇厉害:“怎么,嫌我老了?”
男人哑然失笑:“我不上你的当,一聊这个你就得给我脸色看。”
李惠芬斜他一眼,冷笑:“你心里没有鬼,这么怕干什么?”
男人态度从容淡定,笑而不语。
换做其他男人早就赌咒发誓,急不可耐地来跟她表忠心。但是这个男人他不会。
两人的关系里,他一直紧紧拽着主导的丝线,而她心甘情愿沦为他手下的傀儡。他慢她也慢,他紧她跟着紧。
秉性或许最难移,李惠芬从她的少女时期开始,就不可避免地被这种性格的男性吸引。
人品说不上不好,但是足够自我,是春风烧不尽的野火,烧尽离离原上草,而他不受一点损耗。
包括她的两任丈夫,沈馨儿和沈子桥的生父。
车里气氛僵硬地静了片刻,男人却似乎一点不觉得,转过头问副驾驶座上的李惠芬:“你跟老高的事怎么说,拖到现在,离婚手续办下来没?”
她仍被适才的情绪影响着,一赌气,脸冲车外,明明上了年纪的面孔,生起气来仍有种少女气鼓鼓般的天真:“不离了,反正离了也没人要。”
“谁说没人要,”男人笑着,手搭她肩上,不轻不重地把她往自己这边揽。与其说男人大力,更像是女人泄了绷着的那股劲儿,僵硬的身体渐渐软化,往他肩上伏靠,眼神轻飘,挽着他手臂悠悠地叹了口气,“难……”
车到高速出口停下,男人接过收费站工作人员找来的零钱。低头抬首间,五官棱角清晰,下颌赘肉紧实,保养得当的中年男子,光从脸上好像看不出他具体年纪。
李惠芬目光痴迷。男人也有感觉,升上车窗后转头看来,李惠芬一时兴起,凑上前去,在他颈项靠近衬衫领处落下一吻。
男人也不躲,顺手拉下后视镜,抬手往脖子那块摸了摸,轻笑:“又亲我一脸口红。”
“不准擦!”李惠芬娇声命令他。
车仍旧往前开,下高速,开上辅路,青山绿水环绕间,度假山庄的屋顶若影若现。
男人胳膊架在车窗,抬抬下颌:“看到没,咱们家的。”
李惠芬跟着看过去,紧绷的唇间这才泛起一阵笑意。
借钱一事不欢而散。
李惠芬有意要给沈馨儿一个教训,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
起初李惠芬没当一回事,绝食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开始坐立不安。
这三天沈馨儿滴水未进,是真正意义上的滴水未进。
真要跟女儿低头,李惠芬拉不下这个脸,更不想被沈馨儿要挟,虽然要挟她的是自己亲闺女,但她为了外人拿捏亲妈就是不行。话虽这么说,又硬不下心肠去,李惠芬怕女儿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干脆寸步不离地守在她房间。三天里也是哪里没去,粥温了热,热了温。
这三天,一个躺床上,不说话。
一个坐地上,喋喋不休地说话。
后来嘴巴说干,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李惠芬,十九岁的时候生下这个女儿,还在孩子时负担起另一个孩子的生命,其中艰苦可想而知。
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点对不起这个女儿的地方,到头来却被她这么威胁、这么伤害。
楼下传来门铃声响。
李惠芬僵坐许久,起身去开,离开前又看了女儿一眼,那一眼的恐惧不言而喻,她怕沈馨儿会突然从楼上跳下来。
敲门的是悦颜。
她来的匆忙,除了一个随身小包,其余一应没带。
“我来看看我姐。”
李惠芬脸色浮肿,妆容斑驳,见到她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眼睛涩地发干,说:“谢谢你好孩子。你们关系好,她又最疼你,帮妈妈好好劝劝她。”
悦颜匆匆上楼,而沈馨儿也只在她进来时转头看了她一眼,其余时间都闭着眼睛,理也不理她,就留悦颜一个人在旁边自说自话。劝到后来悦颜终于词穷,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出去找李惠芬,忧心忡忡地说:“妈妈,我们送姐姐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不行。”
是的,这样下去不行。
李惠芬想了想,走到房间窗边,刷的一下拉开窗帘,傍晚霞光射进屋内,她立在这道光中间,面容间透着深深的倦意,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馨馨,妈妈把你生下来养大,你就这么逼妈妈是吗,你为了那个穷小子,要把妈妈逼成这样对吗?”
“你要是觉得妈妈哪里对不起你,妈妈就把这条命赔给你,行不行?”
悦颜惊呼:“妈!”
“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妈妈跟你一了百了。”
晚间高志明听说消息后也从外地赶了回来,这对母女一个闹一个哭,骂哪头都不对,转眼看见亲闺女立在旁边,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你回来干什么?有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