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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泄气似地靠回椅背,恹恹地想,可能是她自作多情了。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沈子桥看她一眼。
“以为你又要生气,”她的音量减低,“就像孙巍韦那次……”
沈子桥一句带过:“那不一样。”
时间不一样,心境不一样,地点也不一样。
那时候在南京,刚面临一场久别,他太长时间没见到悦颜,摆不平心态正确地处理一个陡然出现的同性,急着找到自己在悦颜心底的位置。但是大学的这几个月,他把事情想得更清楚,当然,他也更了解曹彬。
悦颜摆正膝上的小包,低声问:“哪里不一样?”
沈子桥说:“现在我只吃自己女朋友的醋。”
悦颜一惊,脱口而出:“你有女朋友了?”
沈子桥说:“有啊,你后悔了?”
悦颜的心里五味陈杂,加上一点汹涌而至的难堪,她的脸又一点点转了回去,看着窗外:“你别胡说八道了……”
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道路两旁的梧桐仍是记忆中的金黄,树影如阡陌,水一样地扫过车窗。
她的面容在那种交叠的光影里一点点变化,从最开始的喜悦渐渐转为平静。
少女的心在何时有了悸动,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情。
沈子桥看面前,语气郑重:“我把问题放在你这里,高悦颜,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如果我真的找了女朋友,你会不会后悔?”
车到别墅楼前,车库已经没了空位。沈子桥先在路边停好车,下车去拎行李箱。她站在街边等他,顺手理理刘海,拉了拉被压皱的大衣。
沈子桥人从车头绕开,经过她时顺便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悦颜躲了下,小声抱怨:“你烦不烦……”
沈子桥理所当然地说:“摸你下怎么了,大不了我也让你摸回来。”
高志明人在车库,正要弯腰从车里下来,不经意的一抬眼,把刚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眼皮猛跳两下。
两人沐光而立,站在一起,男生出众挺拔,女孩娇俏天真,光照身上都不能夺去他们一分神采,莫名给人种般配的感觉。
本该赏心悦目的一幕,却看得老父亲的心都揪在一起。
看着女儿像花朵一样长起来的这些年,高志明一直活在某种恐惧里,恐惧她将来所托非人,被玩弄,被伤害,被一个男人把生活搞得一团糟,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女儿到他面前哭诉,他却不能给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家里氛围一如往常,仿佛元旦走前一夜的争吵只是争吵,就像沈子桥说的,有哪个家庭不吵架,吵过就好。
爸爸还是爸爸,妈妈也是妈妈。
放假的日子放松熟悉,看书刷剧,无所事事,时间都被这种无所事事拉得悠长无比。
她像个恋家的小奶狗,玩累了,就摸去姐姐沈馨儿的床上躺一会,玩玩手机,翻本杂志,跟她说说自己学校的事。有好几次悦颜都想问她元旦那晚是不是真的去见韩震了,想问问她跟那个男生究竟怎么回事,话都到嘴边了,却一直没有那个氛围。
在这个家里,沈馨儿变得越来越沉默。
也有男生来家里,都是高志明生意场上朋友的孩子,大大方方约她出来玩。她跟人出去过几次,每次李惠芬都很高兴。
回来总要被李惠芬拉着盘问很久很久,打听那些男生的情况。光是看着悦颜都替她觉得累。
有天悦颜躺在她床上看小说,沈馨儿坐在桌边翻书,不知道看到什么,她忽然就哭了起来,脸埋臂间,声音呜咽:“我现在就像个商品一样,被人挑来挑去……我就这么贱吗?”
悦颜被吓到,跳下床到她身边,看着哭泣中的沈馨儿,心里难受地要死,却不知道从何劝起。最后她伸手,轻轻地放在她肩。
午后依然有明媚的光线,得益于室内良好的供暖设施,房间的温度从未下过二十。可是悦颜第一次觉得,这个冬天冰冷且变故杂乱,扑面而来一股生厉感。
将近除夕,依循旧例,高志明携妻带子回吉林过年。
自从奶奶走后,行程里多了一项上山扫墓。因此他们早两天动身。
吉林机场落地,入目依旧是单调的白色,旷野的山峦,淳朴的亲友。
这次是小姑父来接,开了辆六座的商务车才刚刚够坐,车上几个大人感叹了下时间流逝之快,又追溯从前,感慨如今的年味越来越淡。
这两年姑父跟人合伙开了家木材加工厂,做得有声有色,赚了不少钱,高志明虽然不认同靠山吃山这种老观念,但能在当下的环境里把实体做起来也不乏一条出路,两人说到木材加工的深化改革就开始滔滔不绝。听的李惠芬笑了:“上班的时候谈这个,过年了还谈这个,你们闷不闷啊?”
小姑父呵呵一笑,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说到他刚上初中的儿子,估计是到了青春期,最近有些厌学。
高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