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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蹲在地上给别的女生缝裙摆,缝得差不多了,悦颜低头用牙齿咬断线头,又退后几步看了看效果。
听见有人喊她,她回头,眼神尖尖。
曹彬顺着她看过去,一个男生歪站在垂下来的幕布后面,身材高挺,手插在裤袋里,表情有些冷又有些在笑。
跟旁边的女生交代了几句,悦颜放下手头上的针线,出去,来到那个男生面前。
曹彬的目光下意识地跟上她脚步。
男生很脸熟,是高一最近的话题人物,军训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帮女孩围着他打转,长的帅是一方面,家里条件也不错,据说他脚上随便一双鞋都是阿迪限量款,没有小三千拿不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女孩问。
衣服是抹胸款式,露出深深的锁骨和薄薄的直角肩。男生看着她身上,眉尖渐渐蹙了起来,提提她肩上那根隐形的透明带,不悦:“你穿的都是什么东西?”
女孩拍掉他手,低头整理:“舞裙啊。”
“什么舞要穿成这样?脱衣舞吗?”
女孩皱眉:“沈子桥!”
被连名带姓地点到,男生反而笑了,敷衍地并拢双腿,站直了几秒,逗她似的喊了声到。
她很无语:“神经。”
“不准说脏话。”
悦颜说:“那你自己别乱说。”
男生还是笑,懒懒的、痞痞的,歪着头,目光直接放浪地滑过女孩脸上:“好,我不乱说,我说个正事。”
“什么?”
男生一本正经的样子也透着几分邪性:“下午放学要不要一起走?”
悦颜想了想:“看时间吧,我晚上有个学习小组要参加。”
沈子桥哼笑一声:“每天学习学习的,学不死你。”
男孩是真的不会说话,女孩像是也已经习惯,丢下一句要你管,转身跑走。
那天曹彬不光认识了高悦颜,还认识了沈子桥。后来两人又在篮球场上遇见,打过几回野球。沈子桥为人早熟,世故,处理事情起来完全成年人的派头,加上手头又从来没缺过钱,在校园生活中向来游刃有余,连高年级都买他的账。能认下曹彬这个朋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问题出在曹彬这个人,他性格孤僻,一直独来独往,能跟沈子桥做朋友,有多少是因为那一眼的关系,连曹彬自己都说不清。
但不管怎么说,自从在学校里跟沈子桥越走越近之后,连见到高悦颜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认识她,熟悉她,到渐渐察觉女孩的心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沈子桥开始警觉,有意跟他疏远。
谁都不曾声张,毕竟,谁都不是傻瓜。
曹彬回头,隔着雨幕看向那双莹莹发亮的眼。
或许沈子桥说的没错,他就是犯贱。
写给高悦颜的纸条被其他女生发现,那个女生碰巧跟沈子桥又有过过节,她不去报复他,偏偏把主意打到了悦颜身上,于是就有了约她出来见面那一幕。
事后曹彬不止一次地问过他自己,为什么不承认呢?到底是什么阻止自己承认喜欢她?是骨子里的自卑,还是天性中的悲观?
或许什么都是,或许天意就是如此。
后来想一想,这样也好。
他跟她笑:“高悦颜,我们还能当回朋友吗?”
她先是愕然,而后神情松弛,嘴角扬起:“难道我们一直不是朋友吗?”
两人又笑了下。曹彬撑开伞,朝她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渐大的雨幕之中。
悦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收回时不经意地带过街对面。
等看清对面人影,笑意渐渐从嘴边隐去。
她怔在那里。
隔着一条不宽的马路,男生孤身一人站在树下,枝叶被风吹得狂摆乱舞,黑色卫衣的帽子拉起,雨水肆无忌惮地打在他头顶身上,已经湿透的刘海软软地垂在额前。
一双眼静静地看着这边,目光锋寒如水浇。
马路上偶尔经过的私家车轮碾起飞溅的水花,骤然响在晚夜中的鸣笛刺耳尖利。
存在的一切都是如此荒诞且充满戏剧性。
跟这个黑夜并不相衬的,是一只拎在他右手的粉色礼品袋,提手处打着一朵款式夸张的蝴蝶结。
愕然中的悦颜眼睁睁看着面前一部车开过,下一秒,男生迎着飞溅的水花向自己走来。
心脏以反常的频率跳跃,恶劣地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黑夜,大雨,淋漓的路面,被风吹得斜倒的枝叶,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混乱、狼狈,可以用来形容他的词语,一样可以用来形容悦颜此刻的心情。
他浑身上下早已湿透,整个人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抬起眼,目光复杂幽深,只是看着悦颜。
一个在檐下,一个还在雨中。
心越跳越快,震得她胸腔微微发麻,头晕目眩一样,连嗓音都被影响,像上好的提琴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