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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贴着脸颊,被子拉到胸下,手背上用胶布固定的输液管一直连到旁边的点滴架上,看看悦颜,带点歉意地讲:“我知道我妈妈去找过你了,我跟你道个歉……她只是气坏了,不是故意的。”
悦颜心里像压了块巨石,从进这间病房开始,这块石头越来越沉,压得她喘不过气。
或许她应该说没关系,但是她怎么都张不了这个口。
真的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吗?
病房里安静下来,一缕阳光洒在向阳的窗台。窗台上堆着其他病人收到的鲜花,鲜嫩的花叶在阳光下泛着微闪的亮光。
寂静的病房里,邵敏的声音轻轻发颤。
“他真的很坏……他怎么能这么坏……我什么都答应他,他说教室里看不进书,让我跟他去图书馆,我二话不说就去了……在图书馆的时候他说想亲我,我也答应他……为了他我几乎变的不是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跟我分手……”
盈满眼眶的泪一连串地砸在女孩的手背,砸在悦颜的心里。
“跟我分手的时候他说他不喜欢女生粘他太紧……可是接吻啊看他打球,明明都是他提出来,他要求的,他说别人的女朋友都这样……”
“高悦颜,”邵敏湿着睫毛,鼻头哭到通红,喃喃地讲,“这男生真的好厉害,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真心话,从来都没有……可是却把我害成这样……我真的好恨他……”
说着恨的话,哭的却是她。
年纪小的时候,我们往往因为急于想要摆脱一段关系,说过许多言不由衷的话,这些话最后也跟时间一起,成为我们难以面对的过去。
这些年,我们都做过什么错事?
撒谎、改分数、逃自习、考试作弊,有害过谁伤心,能奢求别人原谅,还是从此悔之晚矣?
邵敏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禁止通行的标语,沉重地立在每条通往沈子桥的道路上。
她离开病房的时候,爸爸和李惠芬跟去医生的办公室了解情况,悦颜独自一人搭电梯下去。
走近泊车位,沈子桥已经从车里下来,靠着车身听歌,戴着耳机。
看见她过来,单手拉下了耳机线,沈子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悦颜伸手去拉靠她这边的车门,沈子桥一只手就压住了门,目光低下,落在她脸上:“搞什么?”
如果硬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刻面对沈子桥的心情,那就是迷茫。
哪怕无数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男生好的地方,可是邵敏的一个恨字,把一切假设都打得七零八落。回忆起她不短的读书生涯,她听到的,看到的,通通都是这个男孩招人恨的地方。
“你看我。”
悦颜不动。
接着她的下巴被男孩用一只手掰了过来,脸终于朝向他这边,沈子桥眯着眼打量她,忽然懒懒地笑了:“干什么这么看我?”
悦颜回避地垂下眼皮。
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沈子桥目光变冷,低头找她,把刚刚那句话又问了一遍:“干什么这么看我?”
悦颜忽的抬起脸,睫毛被早晨的霞光镀上一层金黄,眼底像澄明的湖面,因为莫名的情绪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冷冷的、淡淡的。
沈子桥低吼:“高悦颜你说,干什么这么看我?”
悦颜并不怎么怕他,她更怕的,是她的认知被判定为错误,偏离主流轨道。
如果沈子桥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如果沈子桥本质上就充满了破坏欲。
悦颜看过一部叫《坏种》的电影,里面有句短评一度让她感到心惊:人之初,性本恶,纯真有如白纸,才更容易写上罪恶。
她曾经最相信他,那么,他能理解此刻她的失落吗?
悦颜双眼湿湿的,因为迷茫,她低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认认真真对待一个女生……”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可以是我希望的那样?
“老子对你已经够认真了!”
他红着眼睛吼。
如果说高二是分水岭,那么高三就是悬崖陡壁。每个考生都是援石而上的攀登者之一,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个小小错误所导致的后果,都可能是万劫不复。
而这些后果,却要所有考生自己承受。
“沉下心来,注意节奏,把握复习的每一步,不要掉队。高三不比高二高一,掉下去没人管你。”这是常挂在韩晓燕嘴边的一句话。
无需师长反复提醒,这些教训也牢牢印在他们心。
数学老师一张试卷分析到头,解题步骤已经写了满满一黑板,搓了搓掌心的粉笔灰,他两手撑讲台,从眼镜下抬起眼问下面的学生:“还有哪里不清楚的?”
稀稀落落有人举手问,老师单拎了几个觉得重点的又讲了一遍,为了不耽误班上其他学生时间,让剩下的学生下课后去他办公室单独问。下课前的最后又强调了一遍复习的重点。
下课铃响,教室里走动的学生渐渐多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