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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不睦的阴影,却已经很难在爸爸跟继母心头根除,猜忌就像寻惯了旧路的兽,来过一次已经认得了路。
高二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下完晚自习差不多已经十点左右,舍友们拿着脸盆和毛巾结伴去卫生间洗漱。
悦颜刚往脸上打上洗面奶,就听见舍长喊她:“悦颜,楼下有人找。”
匆忙接了一捧水,胡乱冲掉脸上泡沫,随便拿毛巾一抹,一面想着是谁找她,一面慌慌张张跑下楼。
悦颜再怎么都想不到,来找她的人竟然是沈子桥,站在宿舍楼门口的灌树丛旁抽烟等她,他面相太出挑,不时有路过的女生回头看他,小声议论。
见她出来也不惊讶,随手摘下香烟,弹进灌木丛中。又见她东张西望,不由哧的一声笑,两指朝内勾一勾,示意悦颜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悦颜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有事吗?”
他掸开一本皱巴巴、连封面都不知道掉到哪里的习题集,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说:“我有道题不会做。”
悦颜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有几秒钟真的在想:他是疯了吗?他是来的路上被人下药了吗?
“那你去问老师啊。”
“麻烦。”沈子桥果然不耐烦起来,“就问你会不会,不会的话我去找别人。”
悦颜也没这么矫情,看了看那道题,问:“你带笔了吗?”
他果然又从裤袋里摸出一支圆珠笔。
“这个是高一学过的知识点,你这样……”悦颜主动走到一处明亮的地方,蹲在路灯下把解题过程抄下来,写完之后连笔带本一起还给他,他没接,她抬头,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就跟不认识了她一样,看得悦颜心里一阵发毛。
她把本子硬塞到他手上,不小心有碰到他手臂,她还没怎么样,他倒像是被烫了似的,躲了一下,一双眼更亮了。
悦颜不解其意,硬塞到他手里,说:“下次你有问题直接找你们老师吧。”
沈子桥却一把拉住她,没头没脑蹦出一句:“我们去外面吃点东西。”
这个点?悦颜摇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大概还没有女生敢这么不给他面子,他突然甩开她的手,立马就不高兴了:“你爱去不去,你以为老子稀罕你去吗?”
悦颜先是本能地后退了几步,看他不像是要发作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问:“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沈子桥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燃着一团火。悦颜发现每一次见到沈子桥,他好像都变得跟上一次不太一样,当然不是说外表,而是感觉,他给人的感觉。
他似乎败下阵来,终于向她承认:“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邵敏,认识吗?”
悦颜隐约有印象,好像是兄弟班的班长。
她问:“你想干什么?”
沈子桥朝上吹了口气,意气风发地说:“追她啊,怎么,你不高兴?”
“妈妈会生气的。”
“她生气归她生气,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帮我?”在这个问题上他变得反常的执拗。
她老老实实地说:“我跟她不熟。”
其实也不能说不熟,只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已,有一回悦颜在办公室帮老班登分数,邵敏来交作业,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忽然叫了她一声:“hi,你是高悦颜吗?”
悦颜闻声抬起头,见是个非常精致秀气的女孩子,五官都十分的小巧,给人的感觉就像易碎的胎瓷,脆弱纤细。她不明所以道:“是啊。”
结果邵敏什么也没说,就是抿嘴一笑。
据说这个女孩子很难追,因为家教很严,谈恋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悦颜觉得这一次沈子桥应该是当真了。他为她做了很多出格的事,这些事或多或少能传到悦颜耳朵里,毕竟是在一个高中,虽然不同班级,但因苦闷枯燥的功课,让他们对学业以外的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
八卦就像流动的风,藉由一双双好事的嘴四处传播,比如他每天都给她送早饭,背着扭伤脚的她去校医院,又每天骑自行车载她来上学……爱情里所有能够想象的低三下四的事情,他都做了。
高傲如王子的沈子桥也会屈就成白马,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这件事惊动了李惠芬,她当然急得不行,虽然一直嚷着要高志明送他出国,但是也想等到高考成绩出来再说,这种关键时刻,李惠芬恨不得他每分每秒都用在做题上。
家长老师,双管齐下,竟也药石不灵。沈子桥冥顽不化,铁了心要为爱情疯狂一次。吓得爸爸连夜找悦颜谈心,中心思想很简单,恋爱是老虎,遇见了就要躲开。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时候他们高二假期少的可怜,要连续上两周的课,才能休息一天。休息的那个礼拜天沈馨儿刚好放假回杭州,见悦颜苦读瘦了一大圈,约她一起去看电影放松。那时候她刚刚考出驾照,开爸爸的车去武广,买了两张《机器人总动员》的电影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