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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说实话?”杜月挑眉道。
“这不是还有次要没说么,”莫依然也不客气,往桌边一坐,道:“是这么个情况。我啊,想请你啊,帮我去偷个东西。”
“什么东西?”
莫依然在她耳边耳语一阵,杜月惊道:“你疯了你!好端端的偷国书做什么?!”
“我真有用,”莫依然说,“谈判斡旋,胜负就在一转念之间。多一点时间就多一点胜算。”
杜月蹙眉道:“你真打算进官场了?”
莫依然给自己倒茶,说:“江湖混久了,也该想想退路了。”
“你这哪是寻退路,你这是寻死路。你可知道,真要做了官,你可就要一辈子这么装下去了。”杜月说。
莫依然道:“我现在不也一样在装么?没什么差别。既然不甘心洗手作羹汤,还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杜月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
莫依然的目光顿了顿,说:“当初已是当初,你又何必再提?”
“不提也罢,”杜月道,“那个东西,你什么时候要?”
“今晚。”
“今晚?!你催命啊!”杜月叫道。
“凭你,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吧。你不是给我记着帐呢么,这笔也记上,以后一并还。”莫依然道。
“真是不知道谁欠谁的!”杜月道,“你且在这儿等着吧,我去去就回。若是妈妈叫你,便还如旧日一样。明白?”
“明白!”莫依然答得爽快。
杜月换了夜行衣,一个闪身就跃出窗外。莫依然自顾自喝了口茶,悠悠说道:“英雄每多屠狗辈,从来侠女出风尘。‘梁间燕子’果然名不虚传啊。”
莫依然在房内等着,百无聊赖,干脆先补一觉。正迷糊间,就听到外面老鸨叫门:“姑娘,您歇着了吗?”
莫依然擅口技,便仿着杜月的声音,道:“睡了,怎么了?”
“呦,今儿您怎么歇得这么早啊,楼上雅座来了个客人,专门点的您的牌子唱小曲呢。”
“回了吧,就说我闹嗓子,唱不了。”五年前这眠月楼她常来常往,控制这种场面还是驾轻就熟的。
“姑娘,今儿可不能顺着您了,这位爷咱们都惹不起。万一砸了牌子,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啊。您就算不唱,也该出来露一面啊。”
老鸨这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看来这个人来头真不小,不去不行,还好只是点唱小曲而已。
莫依然道:“知道了,容我梳妆。”
说着打开杜月的衣柜,开始翻捡里面的衣服。手摸到一袭月白的春衫,心中不禁一叹,没想到五年了,这件衣服仍在。她换好了衣服,又找到一块白纱蒙面,拿上放在一旁的琵琶,这才打开门。老鸨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见了她说道:“呦,姑娘是真不舒服吧,怎么看着您这么不对劲儿呢。”
莫依然心里想,必须不对劲儿啊。不过杜月替她偷东西,她替杜月见恩客,这样她俩的账可以清一笔了吧。
她跟着老鸨上楼,一路小心保持这小碎步。这些年大步流星的习惯了,这么走路还真累。这眠月楼这些年可见是挣了不少银子,整个走廊都翻修过了。老鸨引她进了包间,报了句:“爷,杜月姑娘到了。”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极了。窗前的几案上燃着瑞脑香,淡淡的香气萦绕,被晚风一吹,就乱了。隔着珠帘,里面的人看不真切。莫依然往前走了两步,刚伸手想掀帘子,却听那个人说道:“别进来了,就在帘子后头唱个曲吧。”
这个声音……莫依然止住狂跳的心,手指触到珠帘,终于缓缓放下。
“爷想听什么?”她问。
里面的人顿了顿,说:“还是那曲《游园惊梦》吧。”
莫依然微微一顿,在一旁的红木凳子上坐了下来。她抬手按弦,指尖发涩,她似乎一直都离不开这个曲子呢。
转轴拨弦,调好了音调,抬手一串珠玉,含声唱道:“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阑。翦不断,理还乱,闷无端。已分付催花莺燕借春看。”
经年不曾动琴,手指已经生涩,可是这音律却仍旧熟悉,是她不论烟雨江南还是大漠胡天,都曾对着同一个月亮唱过的。隐约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她也是这样,穿着这身衣服,唱着这支曲子,扮演着另一个自己。
忽然珠帘一动,一袭锦袍已经出现在她眼前。莫依然掩住了琴弦,屏息不语,一时间四下寂寂。
“姑娘这曲子唱得好,”这个声音,很远,又很近。
“只是这琴,似有些生疏了,”他走近了一步。
莫依然仍旧坐在那里,把头垂得很低。
“这手上的功夫,一日不练便能听得出来。莫把盛名虚担了。”他说着,握住了她掩着琴弦的手,拉到自己面前。莫依然一动不动,手心里渗出细细的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