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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是血痕累累,每走一步鲜红的血印子落在深深浅浅的雪地上。但那女子只是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鹅毛雪花,邹了邹眉继续朝前走去。
赤足踏过雪山后,进入刀山火海中,刀子一样的山,从山脚直到山顶,每走一步尖锐的刀子刺入脚底,从雪山过后便就是火海,熊熊烈火中似乎是要褪去一层皮,最后便是往生海,原本十分平静的海水也因这位女子的到来而再度欢腾了起来,海水肆意呼啸,那女子于海边伫立许久,双眼流着血泪,紧蹙的双眉在看到往生海时才慢慢舒展开来,嘴里微微上扬,似乎是回忆起了一些很久远但很幸福的事儿。
身后的阴灵催促她走快点,可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在海边停留了许久许久,直到往生门即将关闭,这才不舍的离开。
素日身为冥花时曾为这些阴灵引路,可如今自己却踏上往生之门,却是别样的情绪,穿过往生门就能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的妇人正在熬着汤药,妇人面无表情,花白的头发披散开来,一勺又一勺给往渡的阴灵装汤药,并看着他们喝下去,听闻喝下汤药的人,能将前世忘得一干二净,也是为了帮助转世之人摆脱前世的情思,那些阴灵挨个喝下忘情汤药后这才走上一条充满光明且繁花似锦的来世之路。
到这名红衣女子时,那名熬汤药的妇人愣了愣,似乎相识一般,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容竟闪过一丝情伤,眼神里的千言万语到底没有多说一个字。拿着汤勺的手抖了抖,那装了满满一勺的汤药竟抖落了大半。
虽只是一小勺的忘情汤药,一旦喝下后前缘尽消,前世爱过的人,经历过的事,就宛如做了一场跟自己无关的梦,梦醒后什么都不会留下,自然也就什么都记不起。
红衣女子犹豫了,似乎并不想记得前世的事儿,但又舍不得放弃,最后那红衣女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忘情汤药,而是走向一旁,默然的站在一颗透明的树下,此树名为“记忆树”,树干粗壮,但枝干细密,且此树通体透明,树叶成桃心状,是这里唯一美丽的风景。
传闻在太古时期,一名女子渡轮回道时不肯忘却前尘旧事,便以血肉之身种下这棵树,而自己却化作冥花守在往生海畔数万年。当年她将自己的记忆封印在这颗记忆树下,并将记忆之果丢入冥渊。
这数万年来没有人知道记忆树的存在,甚至也没人知道记忆树究竟是何物?那名熬汤的老妇人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切,心生惆怅。
只见那红衣女子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在树上,只见如桃心般纯洁而透明的树叶滴下一颗晶莹的水珠,此水珠无色透明带有淡淡的桃花香,那滴水珠落在该女子的眉心处,尔后只见这名女子身子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而往生之门四处飘散着红色的花瓣。
冥花一世,易开易落,前尘往事,随风而过,而那颗记忆树结出的红色记忆果也随之掉入冥渊深处,从此世间再无冥花,而那个叫舒漓的女孩再也不记得前尘一遭,可那个从地狱之处神坛之下回归的妖王是否还记得这纠葛的宿命呢?
…… ……
今日霜降,大雪纷飞,西溱往南百米之处有一座偏远的村落,在这个村子里,有一所破旧的竹子所编制的竹屋,此刻一位年近花甲的男人,跪在雪地上已经足足六个时辰,只见他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念叨着,“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愿众生保佑,祖上积德,护佑我家老伴儿,能平安生产。”
而简陋的室内传来一波盖过一波的叫喊声,那阵阵疼痛的呐喊,就如同一道道刀子,刻进门外这个不再年轻的老头儿心坎处,阵阵催泪。
这个老头名叫何尚德,世代以打猎为生,时常上山打些猎物拿到集市上去卖,换取些油米以此度日。
何尚德为人忠厚老实,夫妻两人虽然日子清贫却也过得舒适惬意,但唯一憾事就是一直未育有子女,也不知是不是祖上积德,夫妻俩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享受天伦之乐,却在年初时,何尚德的老伴儿却意外有了身孕,正所谓老来得子,何尚德的老伴儿虽然已年过半百,身子骨还算硬朗,怀胎十月,眼下这已近分娩。
天气异常寒冷,一大早何老太就开始阵痛并见红,如今稳婆已经进去大半天了,却一直不能正常生产,这是他们命中的第一个孩子,已头发花白的两个人,本应是非常高兴的时日,可这磨人的孩子,却是迟迟不曾出生。
急的何尚德这个不跪天不跪地的男人,此刻正跪在门外的雪地里,呼啸的北风将门板吹得咯吱作响,在这期间也有一些乡邻过来慰问,有的送来一些家养的鸡鸭猪肉鸡蛋跟蔬菜等等,还有一些送来一些小婴儿的服饰,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送来暖阳。
可此刻对于何尚德来说,暖阳虽然重要,却远远不如这个一直要出生却迟迟不来的孩子重要。那是一个男人最无助的时刻。
时间分分钟流失,如白昼进入黑夜,再从黑夜到第二天清明,何尚德虽未经历过此等事情,却也听闻,若是一直未顺利产出,很有可能会难产。他焦急的站在门外往屋内瞧,可却什么都瞧不见,只听见一阵阵痛苦的叫喊,还有稳婆安慰以及鼓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