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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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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忙向前爬:你们猜,我看到谁啦?
    陆畔是因为味道,才脚下一顿。
    他浑身上下挂满了东西,扭头看过去。
    果然是宋叔。
    这味道,他很熟,一种说不出的香,是那日他给茯苓苹果时闻过的。
    那日,不是下雨吗?当时宋茯苓总觉得蓑衣和雨潮乎乎的味道过重,就喷了香水。
    然后她爸这次进考场,自然也不能弄那些淡淡的香,容易盖不住味道。
    这次也没给老爸带残次的自制牛奶酒精香料,她爸说了,不喜欢那个味道。
    茯苓一想,不喜欢咱就换呗,索性就给装了香水。衙役是不检查水的,水能怎么抄袭,更何况他们一家三口用总是能变回来的。
    如果说,宋福生之前就将六神花露水拿出来撒上,给这附近的味道整混,陆畔还不一定能闻的如此准确,不一定能站住脚准确无误找到宋福生。
    不过,俩人只是对视一眼,陆畔就接着向前走。
    陆畔那一眼似在说:“叔,原来你在这里。”
    会有种很巧的感觉,这么多趟考棚,他和宋叔居然在同一排。
    宋福生那一眼是毫不掩藏的惊喜,畔畔啊,回来啦,能赶回来太好了。
    “咳。”值守的衙役清咳一声,提示宋福生缩回去。
    那头都探出来了,你出来跟着去得了呗?
    宋福生也很不乐意,心想:
    正望风挺来劲的,你咳嗽个啥。
    别说还没有开考,就是发试卷已经考上,老子是第二名,搞搞清楚,抄谁呀?要抄也得抄第一的才能有进步不是?
    可第一名那不是才过去吗?离他这么远。
    所以说,小衙役你的任务是要保护我不被旁人抄袭,而不是防着我懂不懂?
    话说来,老宋很遗憾啊:
    畔畔要是在他旁边该多好。
    闺女那个坏东西,今儿让他拿这本书,明儿让他从空间取出那本书,早早就留了心眼子,三倒动两倒动的,睡觉前他特意偷摸看过,空间里一本古书也没有。
    陆畔要是在他旁边指定能给打小抄,而且以那种身手能神不知鬼不觉递过字条还不被发现。
    啥?你说面子?
    他和陆畔那不是朋友嘛,过命的交情,到了关键点就帮帮忙呗。
    就在宋福生给自个盖好小被子进空间时,陆畔已经挥别送他来认舍号的官员们,正孤零零地坐在屎窝子旁边的棚子里,默默打开干粮包。
    看守定海将军的衙役,这名衙役是学政大人特意临时安排的,就眼睁睁看到定海将军在一口一口噎干粮。
    陆畔饿呀。
    他发现自己现在有一毛病,应该是从战场回来后落下的病,是不能对任何人讲的。
    不能挨饿,一饿就心慌的厉害,浑身没劲儿。
    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拎这点物什就手抖。
    平日里吃饱饭,别说这点东西了,身上再驮重几番也不是问题。
    陆畔一口口不停往嘴里塞茯苓饼、马蹄糕、米糕。
    被特别安排的衙役走上前,一边用气息询问将军您的水囊呢,一边在心里啧啧摇头:
    图啥呢,真的,咱真是想不透。
    将军好不容易出公差归来,累死累活的,换咱会赶紧回家歇着是不是?好好松散松散,家里要啥有啥,结果来这里嗅着难闻的味道,干咽冰凉的糕点。
    那屎窝子挪不走,是挖的坑用石头搭的,要知道眼下可不是最难闻的,明日天一热,再苍蝇蚊子乱飞?唉。
    陆畔对衙役摆了下手,不麻烦,吃完了。他站起身扫了眼考棚,开始拾掇。动手能力极强,盖个房都不是问题。
    第六百六十六章 最享福的人是你
    似打一个响指般,陆畔甩手一扔,放在舍号门口的鼎,火焰腾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看守陆畔的衙役,急忙用手揉揉眼。
    竟然没看清陆将军的动作,咋没看见火苗子呢,人家甩手间就将离着那么远的鼎燃起。
    衙役又回头看了眼贡院为大家准备的火把。
    每一趟棚子后墙都设有架住火把的灯油台,基本做到两三个号舍用一个火把给夜晚照亮。
    之前,衙役真觉得只用火把就挺亮堂。
    可是此刻,他回眸瞅了眼火把,又情不自禁扭回头看了眼陆将军的鼎。
    和这个大家伙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咱这火把要是能算作是火光的话,人家那个就得叫大火堆。
    真有钱呐,陆将军的鼎里是论斤倒的灯油吧?
    指定是一斤一斤那么倒。
    有了足够的光照亮,陆畔开始收拾舍号。
    首先拿出真正的烛台,点燃驱蚊安神香,让这棚子里有些好味儿。
    随后从包里掏出……这是什么鬼,怎么带着画?
    是、是油纸布吗?
    大姐陆之润、四姐陆之瑶:弟弟,是呀是呀,特意为你订做的,经过许多工艺,极其麻烦,今日才送到府中。对啦,回头你别忘了给钱,我们还没有给钱。
    陆畔微皱一下眉头,将这些油布取出。
    很麻烦,实在搞不懂弄这个做什么。
    他还要对画型,姐姐给订做的是幅竹林画,他要让两面对照着形成连接,有左右区分,棚顶是蓝天。
    当陆畔弄完油布后,衙役又揉了揉眼:俺的娘呀,真是花样多,只住九日的考棚弄那么好作甚?
    更让衙役开眼界的是,贵公子陆将军一看就是心里很有章程的人,什么都会,压根不用他帮忙,不像那些贵公子全靠人伺候。
    那个锤子,在陆公子手里,就像拿根重量很轻的笔似的。
    几下订好竹钉准备挂衣服用,三两下卷帘安上,原来的木板撤出交给他,可能是砖托与陆公子带来的板子有出入。
    陆公子走出号舍,在门口随意捡快小石子,回过头擦擦擦几声,动静还不大,新板子就安上了。
    陆畔不知衙役心里活动如此多,正将尿桶拎到卷帘外,拿出分隔木架,木架上面是脸盆,盆里有擦脸绢帕,帕子上押着他的牙粉、装洗脸皂角的木盒。
    木架下面是尿桶。
    将这些该摆的摆完,陆畔看了眼衙役,将卷帘拉上,这就代表他要睡觉了。
    两块板子合上,褥子是毛皮垫子,身上盖的是锦被。
    一笼笼一包包吃的,板子一合,实在是没地方安置,陆畔就摞在了考篮箱上,躺下时考篮在他脑袋左边。
    一歪头,右边是生活包。
    陆畔坐在板子上开始脱衣服,将外面的衣服挂在竹钩上。
    他穿着里衣才躺下,嗅了嗅鼻子就去翻右边的生活包,从里面摸出个香囊扔在脚附近,这才蜷缩着躺下。
    必须要蜷缩成一团才够他躺。
    个头太高,真将腿伸直,脚就要在考棚外面耷拉。
    困啊,眼皮一合,陆畔就睡着了,他只能再睡一个时辰就开考。
    贡院门口。
    门里面的长凳上,同僚在安慰刚才敢于对陆将军大呼小叫的衙役:
    “定海将军怎会与咱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计较?他事多着呢,早就忘了你,过后也不会收拾你的,快放心吧,啊?”
    那位大呼小叫的小伙子,瞪着两只无神的大眼睛回道:“我不是担忧定海将军,我是担心院子里那些官员。”
    有些人有些事,大人物还需要特意表达不满吗?下面就会有许多人主动去做。
    看着吧,明早换值,他的领头就会跑来喝骂他没长眼睛。
    贡院门外,国公府的车静悄悄的停在原地,依旧没离开。
    这不是担心少爷进去后有点什么事,万一忘了带什么东西,顺子让大家在陆畔进入贡院后,继续原地待命。
    可这都待了好一会儿命,再待在这里天就要亮啦。
    两名小厮分别去两架马车上招呼人。
    “顺子爷?”
    顺子睡的一激灵,猛的坐起身。
    “爷,您慢着些,少爷那面无事,就是小的觉得咱是不是该回府了?明早大小姐和四小姐一准会回来问咱们。”
    另一台马车上,“全子哥?全子哥快醒醒。”
    小全子也睡的那叫昏天暗地。
    太累了,全子感觉自己浑身好像要散架子。
    就这,他还只是后头陪少爷去边疆巡防一趟,就可想而知,早先还在驻防地忙活不行的少爷和师父他们会什么样,连轴转。
    尤其少爷忙完公务返回家这一路,那真是没日没夜的赶路。
    少爷这趟回来骑的不是大骏,中间换马无数匹,终于在发卷前赶到。
    在路上时,少爷说过,如若赶回时已经发卷,他就不进贡院,弃考。
    当时,他和师父一听,不行,咬牙撑着也要赶到,所以最后赶路的三天里,三天,拢共拢共他们加一起睡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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