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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意,只以为是今日年节的装饰,直到入了主殿,绕过屏风,红床喜被,窗子上贴着红双喜剪纸,桌上燃着龙凤红烛,桂圆、花生、红枣、莲子等各用精致的碗碟装着,托盘里放着红喜帕、玉喜秤和合卺酒。
谢玉舒即惊又喜,看着叶煊,张了张嘴,干巴巴的道,“按照规矩,应当先下婚书,两家商量好订婚,挑好良辰吉日,先下聘礼,再回嫁妆,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入洞房,方才算礼成。”
叶煊挑了挑眉,也不生气,只是问他,“那如今这些都没有,我要娶你,你肯不肯嫁?”
谢玉舒嗫喏嘴唇,吐出一个字,“嫁。”
他说完之后,红着脸都不敢抬头,直接走到桌前,主动把红喜帕盖在自己头上,往红床上一坐,紧张的交握着双手,乖巧的如同小媳妇儿。
叶煊低笑了一声,似乎喝了一口水才拿起了喜秤,缓缓走过来,玉制的喜秤挑起喜帕一角,要掀开时顿住了。
谢玉舒瞬间心都提起来了,在想:不会这个时候后悔了吧?
眼前就忽而一亮一暗,少年俯身钻进红喜帕里,笑着亲了他一口,将口里的合卺酒渡了过去,然后问他,“这算不算礼成?”
谢玉舒嘴里还残留着味道,也不知是被灼烫的呼气熏的,还是酒气已经上头了,他眼尾红艳,眸光潋滟,摇头小声道,“不算。”
“我们要喝交杯酒。”
“好,喝交杯酒。”叶煊将背在身后的手露出来,正拿着托盘里的合卺酒和两个酒杯。
两人在小小的一方喜帕里喝了交杯酒,叶煊又问他,“我们可算夫妻了?”
谢玉舒依旧摇头,然后主动掀了帕子,抱着他滚到床上。
“礼成,现在算了。”谢玉舒温和的喊,“夫人。”
叶煊手指摩擦他眼尾的红痣,挑眉含笑说,“我掀了喜帕,我娶了你,你怎么喊我夫人?”
“因为你是谢三公子的夫人,大梁的相国夫人。”
叶煊装作思索,点头应,“梓潼说的在理。”
谢玉舒明知故问,“你入了我谢玉舒的府邸,做了我谢玉舒的夫人,为何不叫我相公,要叫我梓潼?”
叶煊道:“因为你是新皇的妻子,大梁的皇后。”
谢玉舒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夫人说的在理。”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第54章
开荤的男人就是禽兽, 两人胡闹到天光,叶煊还哄着谢玉舒想再来一次,被谢玉舒忍无可忍的踹下了龙床, 然后裹着大红被子一滚,将红艳点点的自己严严实实藏在了里面, 只露出一点下巴和披散的头发。
叶煊抓着他脚腕指腹摩擦着上面的点点红梅,边要往回爬, 边软着声音小声的喊,“好玉舒,莫生气了, 便再依我一回?”
话还没说完便被又踹了回去。
谢玉舒扭头狠狠的瞪他, 一双凤眸还泛着红,张嘴几乎都发不出声音了, 嘶哑的骂,“牲口, 滚。”
然后连脚一起缩回被子里,再也不理会他了。
叶煊知道这回是得罪狠了, 装柔弱都不管用,摸了摸鼻子,捡起衣服去隔壁温汤池沐浴,里头的旖旎已尽数散去,兽皮也换了新的, 连下脚的砖石都擦过了。
赵安做了几十年太监, 别的不行,伺候人很有一套。
以前先帝在时, 喜欢奢侈讲究排场, 便是宫内出行的依仗都有百来人, 浩浩荡荡生怕无人知晓;叶煊清净惯了,以前在洛华宫的时候,能进文渊殿内的就两三个人,后来去了沧州入了军营,更是一个人待惯了。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大抵是看出来了,又受了赵安吩咐,平时他不出声,一整个宫殿沉寂的如同空了。
叶煊洗完澡折回殿内,谢玉舒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他睡得不算安稳,眉头微微蹙着,翻身的时候拉开一点被子,露出脖子上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叶煊视线漂移了一下,又紧紧收敛起来,他问过军营弟兄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拿药膏之时又仔细询问过姜太医,担心谢玉舒会发热,伸手探他额头。
谢玉舒呓语了一声微微偏开头,但体温还正常。
叶煊松了口气,低头想偷个香,被一巴掌无情的扫开,力度倒是很轻,叶煊还以为他醒了,定神去看,却见谢玉舒侧身蜷缩在被子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攥了攥被角,大红的颜色衬的他手背白的近乎透明,青色的脉络交错分明。
他皱着眉轻声喃喃,“不要了……”
“噗呲。”叶煊听清之后笑得直不起腰来,俯身在他耳侧亲了一口,抱着他去洗澡清理。
清理的过程对叶煊来说相当艰难,谢玉舒睡着了,缩在他怀里无意识的轻哼,脸颊在他胸口蹭一蹭,细软的头发搔的他一直痒到心底,火气腾腾腾的往上冒,憋出了一身的汗,澡也是白洗了。
好不容易弄出来吧,还被半途中似醒非醒的谢玉舒骂了一句禽兽。
但凡那双凤眼睁开,叶煊就得给他表演一个委屈可怜。
可惜他昨天玩闹的确实太过了,谢玉舒整个人懒在他怀里,任他施为,连手指都懒得动。
对叶煊来说越洗越躁的澡洗完了,他给谢玉舒裹了件自己的外衣抱回殿里,放在已经收拾好的床榻上。
谢玉舒自动滚离他火热危险的怀抱,裹进被子里继续酣睡。
叶煊又去洗了个澡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这才披着半湿的头发去大殿批奏折。
刚批没多久,泰安带着浓重的酒气匆匆进来。
叶煊上下打量他一眼,眉头高高扬起似笑非笑的道,“昨日庙会后,你同裴晟走了?”
泰安面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抹不自然,否决道,“没有。”
“哦,那你怎么连衣衫都没换?还有你脖子上那几道抓痕……”叶煊看着他扯紧衣领去遮,眼神流露出调侃,“裴六郎倒是一如既往的张牙舞爪。”
“……”泰安转移话题,将昨晚酒楼的事情说了。
叶煊若有所思,“确认是徐府的马车?”
泰安摇头,昨天裴晟说看到了徐府的马车,泰安只以为他醉了便没有当一回事,直到今早上他去买药,正好是酒楼附近的一个医馆,有店小二在里头买跌打药。
那店小二哭丧着脸抱怨,“……店里要打烊了,我不过是上去问他走不走,便被他劈头盖脸摔了一地东西,那酒坛就碎在我脸上。”
大夫也很同情这遭了无妄之灾的小二,有心宽慰他,“好歹是垫付了你的药钱。”
店小二闷闷应,道,“那些个达官显贵,便是不给我药钱,我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莫要说这些话了,我瞧见那付钱的是宫里的公公,怕是哪位王孙身边的,你小心遭了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