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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皇帝在帐子里发脾气怒斥这些言论,却还是被劝的没有踏进叶灵帐子里。
其他人也避讳的很。
叶煊不信灵异,他想到先前亭子里九皇子的那些奇怪行为,看向泰安,“九皇子的血招虫?”
话是疑问,语气却肯定。
泰安点头,“闻到了。”——他闻到了血腥气息里夹杂的熟悉的药草味,虽然味道很淡,远远没有达到他血液里的浓度。
叶煊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有些惊异,他第一次知道人的血液里居然还能带上这种特殊效果。
“天生的,还是后天的?”他沉思。
“后天。”泰安回答,“药浴。”
叶煊喝茶的动作突然一顿,嘴角抽了抽,“你常年往我洗澡水里丢的那些草药不会就是这个吧?”
“……”泰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叶煊猛地捏碎了茶盏,咬紧了牙关,额头青筋迸起,反手拉住泰安的腰带,袖里剑就要直往他脸上拍过去。
泰安仰头避过,帅气的脱了腰带侧身站到一边,在叶煊手中的袖剑寒光乍现之前,在此开口,“没有。”
叶煊:“……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不然容易结死愁。”
他拢了拢衣袖,心平气和的收回剑,弹了弹手上的水珠,一边起身一边公报私仇的丢下一句,“把这里收拾好。”
“……”泰安面无表情扭头就要上房梁,就听身后几声利落的破空声响,他回过头,默默的看着盘起来的长鞭甩开腰带的束缚,长长的带着锐利寒光的鞭身被叶煊轻松一甩,在空中如灵蛇般灵活扭动飞舞。
叶煊问他,“不跑吗?”
泰安:“……”这么近的距离,他要是跑得掉,主子地武功就白学了。
……
六公主意外落水并没有影响春猎活动,太监们连夜弄了一堆驱虫的药草洒满帐篷内外后,然后该打猎的打猎,该比赛的比赛,互相看不顺眼的依旧斗在一起。
叶煊懒得出风头,也没什么兴趣夺魁首,至多骑骑马看看风景。
同他的佛系心态完全不一样,明明没有武功的裴晟兴奋的很,带着一群纨绔子弟争强好胜,非要跟皇子队们争第一,结果六天过去,回回都是三公主的碾压局,被阿姐关照过同时武功也算不错的五皇子紧随其后,让其他人连衣角边边都摸不到。
其他人老早就放弃挣扎了,也只有四皇子和裴晟不信邪,一直拼到最后一天。
裴晟找上了叶煊,“你那个小太监借我用用。”
叶煊端坐在马背上悠闲的看风景,头也没回的拒绝,“不借。”
“……”本来要从树上下来的泰安收回了伸出去的脚,树叶簌簌一响,叶煊余光撇过去一眼,裴晟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眉头紧拧,听着有人说三公主射伤了一头鹿,正带人去追捕去了,低头一看自己篓子里的山鸡、红狐狸,一咬牙,“你将他借我,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叶煊扭头看他,眉梢微扬,有点感兴趣,“关于什么?”
“前线,我哥传来的消息。”裴晟说道。
叶煊不信,“军事机密,裴昌会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给你?”
“自然是给我爹爹和祖父的,但我偷看到了,你肯定想知道。”
叶煊轻笑,“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裴晟很自信,“你不是在调查先皇后的事吗?写信的人跟她有关。”
叶煊瞳孔微暗,“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我还不想知道呢!”裴晟撇嘴,不满的咕哝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我只想当一个纨绔子弟,奈何上天不允许,什么秘密都往我眼前放,我想不知道都难!”
裴晟语气分外痛心。
叶煊不知真假,姑且信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将他借走,就为了这场狩猎夺魁?”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小爷有用。”裴晟哼哼,勒马扬蹄走到林中,他感知不到人在哪棵树上,只环顾四周喊了一声,“李泰安,赶紧给小爷我出来,要是这次没拿第一名,小爷非要让你好看!”
他话音未落,一少年悄无声息的落在他马上,两只手从他腰间两侧绕过去抓住缰绳扯了扯,将受惊的马勒停。
“嘶,你吓我一跳!”裴晟暴跳如雷的扭过头就骂,“你属耗子的吗?走路都没声——”
“驾!”泰安用力一夹马肚子,骏马声嘶跑将起来,裴晟的怒骂化成一声惊惧。
两人一马消失在重重树影后。
叶煊若有所思: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知道泰安姓李。
李。
有泰安助阵,裴晟的猎物成倍数增加,最后三公主没追上的那头鹿反而被泰安无情的收割了,裴晟如愿以偿当了第一名。
已经定好明日回宫,晚上的篝火宴会办的十分热闹,所有人都到场了,座位顺序跟帐篷顺序差不多,不一样的是,皇帝左边是皇后和六公主,右边是九皇子和怀孕七个多月的良妃,叶煊坐在下首。
宴席一开始,裴晟捡漏的那只鹿被做成菜肴一一呈上来,鹿肉同羊肉一样,有点味道,御厨处理过后,寻常人不觉得,因为怀孕格外敏感的良妃却捂着嘴想要吐。
“妹妹怀孕吃不得这么油腻的,还是多喝点温和的好。”皇后说着,热热切切的让人将一碗莲子羹端到良妃面前,端的是雍容大方,“这是本宫特意让人炖的,妹妹快吃吧。”
“谢皇后娘娘。”莲子羹味道不错,良妃柔柔弱弱的道谢,那番楚楚动人的小女人模样,引得皇帝让人将清淡的菜都端了过去给她。
皇后气的差点没搅碎帕子,还得装作不在意,提起六公主将皇帝的视线又转移了回来。
宴席上觥筹交错,叶煊抬头看了无人搭理在那静静吃羹的良妃一眼,瞧见她夹了菜放汤羹里一起吃,艳艳火光中袖子上似乎沾了一些花粉。
泰安过来说裴晟在等他,他收回视线起身离开了。
叶煊一路往湖边而去,果然瞧见裴晟坐在草地上喂蚊子,他还未走近,就闻到浓烈的酒味,再回头一看,不远处的亭子里面倒了满地的空酒瓶。
泰安解释,“他喝。”
叶煊挑眉瞅他一眼,“我没问。”
泰安:“……”
少年一个轻功就隐没进黑暗的树影里了。
叶煊走过去,抬脚轻踢了踢醉的不行的裴晟,裴晟碰瓷的倒他脚边,仰头看是他,嫌弃的撇嘴,又坐了起来。
“是你啊,李泰安那狗东西呢?”
“躲起来了。”叶煊坐下,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是旧相识?”
“旧个屁相识。”裴晟不承认,却满脸愤愤,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嘴里嘟嘟囔囔的骂,“不告而别的狗东西……”
叶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