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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良妃下意识去抓他,却闷哼一声捂住了腹部,她看起来分外难受,弓着背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叶煊被她这模样惊住,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探脉,脉象浮沉杂乱确实有些怪异,但叶煊并不是个中好手,辨不出什么差异,只扭头朝外喊,“泰安,泰安,去请太医!”
“什么?怎么要请太医?!”令叶煊意外的是,门外大惊失色的声音并不属于泰安。
陈嬷嬷失手打翻了药,顾不得烫手,一瘸一拐的跑进来,看到殿中情形,慌张又害怕,“娘娘!”
“这怕是动了胎气了!青蓝,你快让人去请太医,将后厨炖的保胎药才盛一碗上来!”陈嬷嬷到底是一把老手,心中虽慌乱无比,却快速妥帖的安排好了事情。
叶煊一听,脑子空白了瞬间,怒气重新翻涌而上,结合先前那个宫女说的,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目呲欲裂,要不是如今良妃奄奄一息的样子,真恨不得摇醒这个蠢女人。
“为什么不吃避子汤?!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怀孕你不知道吗——”
陈嬷嬷赶紧拦住他,“殿下,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说?”叶煊怒火烧灼,眼睛通红一片,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莫非要等到她生下一个傻子,抑或是一尸两命才能开口?!”
啪——
陈嬷嬷手都在抖,压低声音呵斥,“你在干什么?你在诅咒你母亲吗?——出去!”
……
谢玉舒刚收拾好东西走出国子监,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只好又退回来站在檐下躲雨。
雨没有等停,先等来一个落汤鸡的八皇子。他跟着哥哥姐姐们去蹴鞠场观战,直接被浇了个透心凉,一群蹴鞠上瘾的家伙还在场中争强斗胜不肯下来,八皇子灰溜溜的躲回了国子监内。
看到谢玉舒,八皇子瞬间高兴了,奶声奶气的凑过来喊,“先生原来还没走吗?”
“雨太大,没走成。”谢玉舒看着密密麻麻砸落下来的雨滴,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些闷闷的,扭过头看着八皇子无聊的坐在门槛上数蚂蚁的样子,也蹲了过去。
“殿下无聊吗?”
八皇子点头,“有点。”
谢玉舒露出一个笑,拿出了自己的书本,“既然无聊,不妨我们考校一下功课吧!”
“……不了不了,我觉得这群蚂蚁突然挺有趣的,赵先生曾说万物有灵,我一直铭记于心。”八皇子绞尽脑子逃避突如其来的小考,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
“哦,原来如此。”谢玉舒脸上温柔的笑容扩大,拍板道,“那殿下便背一背赵先生万物有灵的看法吧。”
不学无术的八皇子:“……”谢先生你是魔鬼吗qaq。
八皇子挤着脸断断续续的背了一刻钟通篇全错的作业,最后还是丽美人的到来成功解救了她乖巧可爱的儿子。
谢玉舒得到了丽美人馈赠的一柄油纸伞,撑着往宫门走。
阴云在天空密布,大雨连绵倾盆,他走到一半,突然传来良妃小产的消息,太医院中兵荒马乱,本来休沐的姜太医披着蓑衣匆匆进宫,身后还跟着衣角沾满泥水同样行色匆匆的姜鹤。
谢玉舒拉住姜鹤,“这是怎么了?”
姜鹤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只丢下一句,“兹事体大,我不便多说,你若想知道,便亲自去问七殿下吧。”
“唉,你……罢了,你还是快回家吧,莫要掺和此事。”姜鹤说毕,匆匆离去。
谢玉舒皱着眉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担心叶煊,跟了上去。
洛华宫中跪了一片的宫女太监,谢玉舒一进去就看到叶煊在雨幕中站着,他仰着头望着天空,模样呆愣茫然。
看起来分外让人心疼。
叶煊注视着天空层层压过来的阴云,任磅礴大雨砸落在脸上,有点疼,身体的温度被雨水冲刷带走,因为失血过多,四肢已经僵硬麻木,他想要问自己在干什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隐隐能听见宸娇殿里皇帝震怒呵斥太医无能的声音。
突然,一截黄色的伞面挡住了雨幕,叶煊眨了眨眼,扭过头去,正对上谢玉舒不掩担忧心疼的视线。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落在他脸上,触及温热,令叶煊皮肤一麻,突然后知后觉的带起一阵抽疼。
“挨打了?”少年的声音轻不可闻,沙哑的嗓子如同从粗粝的布匹上划过,叶煊却觉得动听极了。
最起码落在他耳朵里,带了一丝乞求已久却从没人给的温柔。
叶煊摇了摇头,目光定定的落在谢玉舒脸上,连眼睛都不肯眨,他伸出僵硬的手,抓住谢玉舒的手腕,疯狂的汲取他身上的热度,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慢慢靠近他怀里,拥抱站在面前为他遮蔽风雨的人,唯恐这是一个幻象。
握住手腕的力道很大,大的骨骼不适的发出细碎的声响,白皙的皮肤瞬间就红了一圈。
谢玉舒却连眉头都没皱,他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叶煊一步步试探接近,主动抱住自己,才叹了口气,“在雨中站了多久?浑身都是冰的。”
叶煊摇了摇头,身上的血液回流,突兀的带起一阵阵热,一直往头顶冲去。
他一张口,声音嘶哑至极,“小先生怎么在这里?”
“我在路上碰见了姜鹤,不放心你,过来看看。”谢玉舒一顿,看着叶煊手腕上上的咬痕,不无心疼的道,“还好我来了。”
叶煊露出一个一瞬即逝的苍白笑容,却是道,“姜太医也来了,那应该是保住了。”
果然,宸娇殿里传来欣喜的声音,“保住了,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太好了!”
“恭喜陛下,恭喜良妃娘娘,恭喜七殿下!”里里外外皆是欢贺。
然而叶煊知道,三个当事人,没有一个是真正开心的。
良妃没有事了,叶煊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拉着谢玉舒就往外文渊殿走去,叶煊走的很快,谢玉舒被拖着居然有点跟不上,泰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接过了他手中的那把油纸伞。
无论叶煊走的有多块,黄色的伞面始终笼罩在两人身上,直到他们进了文渊殿,泰安收起伞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谢玉舒回头看了一眼,只捕捉到一道残影,脚步微顿:似乎往宫外去了?
叶煊也跟着顿住脚步,皱着眉像是不满他走的太慢,回头蹲下,一只手扣住他的腿弯,突然起身将他扛起。
天旋地转视线倾倒,谢玉舒只来得及“唉”了一声,就跟只麻袋一样倒挂在叶煊背上。
他一只手努力撑着叶煊的肩,一只手还环着叶煊的脖子,颇有些气急败坏的,“你放我下来。”
“小先生走的太慢了,学生为之代劳,不必多言谢。”叶煊嗓子里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