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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有些想他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之前从没有感受过如此渴望见一个人,但她此时的渴望里夹含着更多担心。
前两日汤言页无事,就听步储和四千如何如何的夸江礼捷,今日确是一个都不在,她有些无聊。她便想起那两个人说的话,但她没想一会儿,便发现自己对江礼捷的前尘往事并不是太感兴趣,步储和四千时不时争辩两句,她听听就过了。
汤言页希望江礼捷能尽早治好梁怀洛身上的伤,这样梁怀洛回来面对梁颤时,也不容易让人怀疑什么。即使他的行迹实在太可疑了。
又或者,希望他能快些回来。
步储到了很晚上才回府,汤言页两晚没睡好,差点困得靠在床上就睡着了,她听见动静整个人又很快清醒,步储喊了她一声,便将袁善抱起来,汤言页问他今日去了哪儿,步储对汤言页说道:“昨日四千被困在崇礼山上了。”
汤言页:“……”
她问:“他怎么去那儿了?”
“兴许是知道了江阁主回来了。”步储回答道:“山上机关重重,他没注意掉进了陷阱里,不过现在没事了,我方才将他救回来,只受了点皮外伤。”他说完,看了一眼袁善,“……她没让小主为难吧?”
汤言页半靠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道:“这屋子里也没什么事,她便睡了一天,现在可能有些精神。四千伤的不重,就将她带去给四千吧,此刻只有他有心思带这孩子了。”
步储应下,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他带着袁善往窗外走,虽是从高处跳下,步储也不怕袁善会乱喊,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受伤。
人一走,汤言页身子往床上滑下,梁怀洛在时她都是睡在里侧,虽然两人一共也就同床共枕睡过三两晚,但她还是能忆起梁怀洛将她护在里面的感觉。
今日一天竟没有人再来打探,汤言页觉得有些奇怪,一个不知真假的天花难道真这样轻易将那二人吓退了?汤言页知道自己今晚一定会睡的比前两晚深,为了防止半夜有人进来确认,她将另一床被子裹成长状,再将它往下移了一些,做成类似她自己身高的一个人型。
汤言页眼皮打架很快睡了过去,不过多时便是夜半。不远处的窗子微微开了一些,透着微微凉风,窗外的虫鸣时高时低,突然,一只手从窗外伸出,将窗子往上开了些,黑色的身影很快从窗外翻进来。
汤言页虽然困得很,但她潜意识里确实时刻提高警惕精神的很,感觉到有人正迈步靠近,她心跳逐渐加快,禄明非果然是不会轻易相信她的只言片语的,可她现在要怎么办?她闭着眼,故作睡着一般转过身,半睁开眼,模糊的看向那黑色的身影。
很快,一双手伸向她,似要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就在这一刹那,男人的手停在了距离被角上放的位置,他看向汤言页,一双杏眸带着困倦,却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亮——汤言页正在看着他。
在他伸手的那一刻,汤言页忍无可忍的睁开眼,抓住了禄明非的手腕。汤言页心知自己的武功不如禄明非的十分之一,所以她几乎是用尽了所以的力气来阻止禄明非,但她下一步动作却让禄明非有些奇怪。
汤言页甩开他的手,缓缓坐起身,掀开了被子下床,走到案几边点燃了一根火烛,漆黑的房间顿时亮堂起来,她转身,就像熟睡的人被人打扰一般,困倦又带着些许不耐烦,她问道:“禄前辈,这么晚了,偷偷进来有何事?”
禄明非看了一眼被她掀开的被子,被子之下又是一团被子。禄明非犹疑片刻,眉头紧蹙的看向汤言页,问:“少夫人大晚上抱着团被子睡觉?二公子呢?”
汤言页笑了一下:“禄前辈大晚上过来,莫不是来关心我是不是抱着人睡?”
“并不是。”
禄明非回答道:“只是我没想到二公子竟然如此狠心,竟让少夫人抱着被子睡,自己却不知去了何处,少夫人难道不知道二公子去了哪儿么?”
汤言页走回床榻,禄明非便很有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以让两人保持适当的距离,汤言页看了他一眼,眼里那几分倦懒在此刻的烛光呼应下,配上她举手投足间的缓意,嘴角微微牵起的笑,让禄明非立马想起风情万种这个词。
他不禁作了个吞咽的动作。
过了很久,汤言页都没有回答他。
禄明非回神,重复道:“我也不跟少夫人拐弯抹角了。大人有好些时日没见到二公子,这两日过来也一直让少夫人拒之门外,大人很担心公子的病情是否好转,所以特派属下过来看一眼,因为知道少夫人睡下了,所以只好以此方式,还请少夫人恕罪。”
汤言页笑道:“前辈无需多礼,这府里还是您说的算的多,哪轮得到我来降你罪呢?”她裹紧身上的外衫,语气有些抱怨:“他或许是偷偷溜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你若不来,我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跟团被子过夜呢。”
“……”
这样的回答禄明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问下去,他转头看了屋内一眼,视线落在一处衣架上,脸色很快沉下来,手指向衣架上一袭云龙纹白衫,问:“少夫人,我若没记错,那日我回来时二公子这件衣服就挂在此,这么些天,他都没穿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