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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汤言页顿时心烦起来,心里怪着汤珧,好好的跟她说什么“要看清自己”或者“不要逃避自己”这些话,她低着头一边走又一边叹口气。
可是汤珧说的也没错,按照大人们的安排,中元节之前,也就是下个星期,她就要与梁怀洛成婚了,这已经不是她逃不逃的了或者梁怀洛肯不肯退婚的问题了。可不能在给自己找些没用的借口了,她要是真对那人无感,怎会让他轻易近身,更不可能给了他机会碰自己。
她心里想,梁怀洛不过是遵从自己的心罢了,她没资格去要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成为什么样的人,甚至就在她知道他杀了人时,她气的大多是自己无能,而非他杀了人,所以她喜欢的,或许就是他这个人,并不外乎其他。
汤言页长长呼出一口气,就这么心事重重的想了一路,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山脚下,这崇礼山她是知道的,是之前的崇礼阁落座的地方。
但这些常在喜洲城之外的人事她并不太了解,没人跟她说起过这些江湖上各个分流分派的故事,所以她对山顶上的崇礼阁也没有多大兴趣。
正要转身,便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座墓碑。
这墓碑其实挺显眼的,或许是因为这崇礼山来往的人少,所以连带四周也显得荒凉,汤言页好奇是哪家人将墓碑独立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便想走近看一看。
这一看,她便惊了,瞳孔倏地放大,身子愣住。
墓碑四周被人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一根杂草,虽然有些简陋,但不难看出后人对逝人的尊敬和爱,就算是在这山脚下,也是一层不染的。这墓碑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让汤言页震惊的是,这是刚逝世不久的梁府妾室——杜欢若的墓。
第46章 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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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言页看着墓碑上飘逸的刻字, 蹙起了眉,这定然不是请专门刻匠刻的。她四处望了眼,山林之中吹过一阵风, 吹得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落叶无声落了地, 有片儿绿叶飘到了墓碑上, 汤言页怎么也想不到,梁怀洛居然将母亲葬在了这里。
她走上前几步, 拿下墓碑上的那片落叶攥在手中,视线落到墓碑的刻字上,写字人落刀时游刃有余,将这墓碑刻的熠熠生辉。汤言页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着,低囔了一句:“杜夫人, 你还好吗?我……”
汤言页欲言又止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己不是专门过来看望杜夫人的,只是偶然路过了,所以她觉得,好像说什么话都不太合适。
她回想之前, 自己因为厌恶梁怀洛, 从来没问过汤沈元或者顾娟云,杜夫人下葬的地方在哪,更没有想过要来看一眼,她心揪着, 杜夫人在她儿时可是对她同亲闺女, 自己这样不孝实为不妥。
她退了一步,跪下来恭敬的拜了三拜, 拜完了也没站起来,就这么跪着呆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道:“杜夫人,我……我们快要成亲了。时间是有点快,一转眼,就要成亲了……您要是没走的话,没走的话……”说着说着,她又止了声。
汤言页本想说,您没走的话,就能看见梁怀洛成亲的样子了,可这么说,好像又有种她很期望这天赶紧来到似的。这明明是汤言页还在逃避自己之前,最不想看见的事情。
在她发现自己喜欢了那个被她讨厌了好多年的人,她就觉得很多话已经难以启齿了。
杜欢若要是还在这世上,她和梁怀洛的婚事不会拖到现在,她的心里是乱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这婚成的早还是晚,不过这些都是前话了,眼下成婚日子马上就要来到,她心里乱的可怕。
这样的乱,让汤言页一时之间又有些语无伦次了,说什么都不对,那干脆不说就是,她叹了口气,单手撑着地方要站起来,下秒她便听见了几声带着缓慢节奏的鼓掌声。
“我本以为若是哪天有人要想严惩梁府,汤姑娘会是喜洲城一马当先的那个人,没想到啊,当初将梁府深恶痛绝的人居然要嫁过去给人当媳妇儿了,啧啧啧,我是该为喜洲百姓感到愤忧呢?还是为汤姑娘的负心违愿而感到悲哀?”
汤言页身子一顿,转头朝人声看去,瞳孔倏地放大一秒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静。来人头戴蓑笠身着一袭黑衣,半面以黑纱为掩,一手环于胸前另一只手撑着一把宽刀斜倚在树下。若不是声音有别,她便以为了是清欢渡来了,可他不是,清欢渡的声音清冽似少年,而他的偏成熟,而且像在刻意压制着什么。除开了声音,也就身形打扮十分相像了。
她心里突然有个想法——眼前的人,如果是故意想让人误以为他就是清欢渡呢?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是想做什么?拉低清欢渡声誉?还是……
“阁下有话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对我指指点点?”汤言页站起身面朝他说道。
男人好笑道:“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还是汤姑娘在故意装傻?”他一把抬起那宽刀,扛在自己的肩上,慢步向汤言页走来:“也没事,我就想问汤姑娘一句,梁府是给了你们锦华庄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愿意嫁过去了?”
汤言页感觉到来者不善,皱眉道:“我嫁与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