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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那边有条南古街,里头有个开铁铺的李铁匠,年轻时习过几年武。”
汤言页点了点头,听得认真。
他又笑着数落道:“我走之前还遇见过他,年过半百的人指不定想收些徒弟,不过我还是劝你,少听些城里的流言蜚语,少做点女侠梦,小心到时候嫁不出去。”
前月有个在京城的友人约他去叙叙旧,辗转反侧一月才回来,对两府联姻的事情毫不知情。汤言页不屑的嗤了一声,咬咬牙,没打算主动告诉他爹娘已经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只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汤珧嘿了一声,说道:“怎么还瞧不起人家来了?知道梁府的禄前辈吧?他的功夫在喜洲数一数二,当初也败在了李铁匠的铁刃之下,只是现在不图名利,年岁也大了,不然我觉得他还能去京城混个武职什么的当当。”
“啊?”汤言页眼睛登时放亮,听着他定是比步储还要厉害了,她笑着拍拍汤珧的肩,道:“哪敢瞧不起,怎么也得问问他去,待我回来,就把琉璃扇还你。”话说一完,便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汤沈元思想老成,觉着女孩子家一门心思就该相夫教子,平平淡淡过日子。哪能像男人一样过着刀光剑影的日子。汤珧看着她的背影,面沉似水的自言嘀咕:“莫非这丫头不仅收买了娘,还说通了爹让她去习武了?”
汤言页小时候就想习武了,那时候因为汤沈元不答应这事儿,上哭下闹了许久,还因为这事儿学会了借酒消愁。这两件事反而让汤沈元愁上加愁,气的关她在府里足足半年才放出去。
那时候汤珧还帮了她好几回,作为帮凶被发现,一人变成了两人一起关府里。汤言页还忘恩负义的笑嘻嘻拍手叫好,单她一人落府里真是太无聊了。汤珧则阴着脸在府上乖乖看了半月的书,自那时起他便不再与她同流合污。
罢了罢了,汤珧摇了摇头,他这妹妹向来一根筋犟到底,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娘都不管,他也懒得多说省得扰她心烦,想着,转身便往府里走了去。一月没回府,他有点想念娘的莲子羹了。
汤言页来到了南岸严府的位置。
老严府位处喜洲城的南岸和东南岸之间,而东南岸沿江,过了一江便可以去往临远城,过江的桥名为寻盏桥。老严府就在寻盏桥的东侧两百米处,离南岸尚近。所以人们都将老严府归于南岸。
十八年前,严府大老爷严博尚未涉嫌欺君之罪,还是喜洲的知府大人,住于此地。那时喜洲的繁华地带跟随严府集于南岸,后来梁颤上任,想方设法的将它转至洲城的中心,百姓们明白此举为何,因为梁府在城中。
老严府附近有条老街,许多商家为了图生计早已搬离去了城中,导致现在人少了地也荒凉,看着没任何生气,只剩下有些商户和打渔户在这边住惯了懒得搬去城中谋生,便久经此地得过且过。
久而久之这里来往的人越来越少,出售的东西比城中的要便宜许多,而且这里的东西卖的比较实在,不似城中的虚货,人也相较朴实,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心思,后来不知谁给这篇地儿取了个名,为南古街。
为寻李铁匠,汤言页一路走走看看生怕错过一家商铺,打从出生起她只在城中转悠,因为汤沈元不许她跑远。长大了有次图新鲜,她独自去了临远城,被汤沈元发现后又关了两月,不过那时候有了步储,不会太无聊。
但南岸她几乎没来过,因为儿时有个故事,专门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顾娟云也曾吓唬过她:不听话就把她丢去南古街,那有妖怪,专吃不听话的孩子。
这会儿想起这个故事,汤言页笑着想当时也是够傻的,还能被这故事给骗了。不过此次来了发现,严府至南岸这块地确实人烟寥寥,好些地方都已经荒置了,走在路上都见不着几户人家。
听闻往南古街的江边多走几步,能望见南边的江岸,那边有一片花海,越过去,就是金灿的岸滩。难得过来一回,汤言页即使很想过去一睹美景,但她时刻记着此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若是能说服老匠头答应与步储一同去救清欢渡,那胜算会大很多。但说起为何要无缘无故去救他,或许是因为清欢渡这个人,是她心目中真正的侠士吧。从小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和平年代,她有时甚至不清楚什么样的人才能被世人称之为侠士。
听闻那些仗剑走江湖的英雄好汉的生平事迹,她觉得那或许是她所向往的生活,但那又是她触不可及的,太遥远。
喜洲不似京城,没有明争暗算的朝廷内斗,也不似临远城,没有那些刀光剑影的分派,这里相接两城,又如置身世外,没有御封亲国王府,有的只是皇上亲自指认的知府府衙,和一些途经此地经商的商人。
汤言页自幼好动,静不下来,顾娟云多次怀疑生错了她跟汤珧的性格,毕竟也不见哪个女孩儿生下来便同猴似的整天上串下跳,怎么看都像是个男孩儿,长大了发现她连喜好也像男孩,要是排开汤珧的暴脾气,他反而知书达理的更像个女眷。
汤言页的女侠梦一梦就是十五年。在清欢渡出现后,这种梦她做的更深了,每座城都少不了有些地痞毒瘤的存在,喜洲亦是。
自梁颤上任,征收的地税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