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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想这件事。
其实,今日在承恩侯府时,她也曾想起自己当初与他成亲时的事。
那时,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离开祈州,更没有想到有一日会到京都,甚至进宫。
她那时想,自己这辈子就与他相伴相守,虽平淡却也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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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公府是钟鸣鼎食的公卿世家。
往前数二十年,张太后临朝,作为外戚的张家,可谓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然而,自从当今圣上即位以来,渐渐的,便收回了张家手中的权柄。
如今的张家,虽是太子的外家,但却已然势微,不复当年盛况。
只有门口的石兽,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以及曾有过的荣光。
松涛堂内,老夫人曹氏端坐在上首。
她已年逾古稀,白发苍苍。此刻正微合着眼,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发白的指节一下下拨动着珠子。
这么看上去,端的是一位虔心礼佛,怜贫惜弱的老人家。
堂下立着的,是他的次子张怀及儿媳陈氏。
张怀已年逾四十,至今仍在工部领着闲差,可就这差事,也是靠着家荫才得来的。
“母亲”张怀站的十分端正,语气极为恭敬,他顿了一下说道:“儿子觉得,其实留着她也还有些用处。传闻端王对她极为宠爱……”
曹氏闻言,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吓得张怀哆嗦了一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张怀此人,平日里见了生母曹氏,便似那老鼠见了猫一般,更兼十分惧内,实在是胆小懦弱得不像个男人。此事已成未了同僚中的笑谈。
“怎么,舍不得了?”
曹氏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却锋利,似一把刀子,插在了张怀的心上。
虎毒尚且不食子,虽是庶女,可也是他的骨血,他到底还是存了一丝不忍。
可刚燃起一丝希望的小火苗,便被曹氏当头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只见她将手中的佛珠掷在了地上,珠串一下子散开,跌落在地上跳了几跳,最后咕噜噜滚了一地。
她的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出息的,否则,国公府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一门两后,何等煊赫!太后在时,哪个敢把他们不放在眼里?
便连当今圣上,也得看他们张家的脸色行事。
可惜啊,这些年,眼看着国公府是一日不如一日。
她养的那个女儿也是个不中用的,就算让她做了皇后,也是烂泥扶不上墙,心机手段俱是连太后当年的一丝半点也比不得。
好在还有太子。
这样一来,张家总算还有点希望。
“太子万不可有事。”她又重合上了眼睛。“她不能活着。”
那日,在千秋宴上,虽隔得远,但她也将那个女子的样貌看了个大概。只不过,当时仅仅是暗自称奇罢了。
后来出了太子遇刺的事,她便着人去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大吃一惊。原来,千秋宴那日的事竟是因着那女子而起。
这还了得,倘若此事被圣上得知,他心里会怎么想?!恐怕对太子的嫌恶,又增了几分。
圣上正愁找不到废太子的由头,在这节骨眼上,万不可有什么意外。
就算此女得端王宠爱又如何,若她没生了那张脸,尚可将她认了回来,以笼络端王,助太子一臂之力。
可她那张脸,留着就是个祸害。
再说了,既然那日在承恩侯府已动了手,若她事后察觉出什么,必会对张家心生恨意,到时又怎会帮着张家呢?
因此,事到如今,那便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第36章
这几日,芸娘哪里也没有去,只在府里做些针线。
那日的事还没查清楚,她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到底是什么人想害死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又为什么将动手的地方,选在了承恩侯府呢?
她觉得,自从来了京都后,总遇到蹊跷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端州。
正在出神的想着,忽听到门响,她抬头望去,见是端王走了进来。
他平日里有什么事,总是不大轻易显在脸上。然而,今日不知为何,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凝重。
芸娘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似有所感。
“是不是已查到那日承恩侯府的事了?”
他点了点头,走到她身旁坐下,沉默了半晌,道:“此事果然与辅国公府有关。”
虽在意料之中,可芸娘还是有些好奇,自己与辅国公府从未有过瓜葛,无冤无仇的,他们为何想毒害自己呢?
可又转念一想,莫非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把手放在了肚子上。
“那他们为何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