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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来的正是宁王派的其中一位老臣,甫一见到唐疏夜,眼圈霎时就红了,连日来被贤王的人整的苦不堪言,“殿下,你有所不知,如今,如今……朝堂被贤王把控,再不出手,就……”
唐疏夜示意他先坐下。贤王上位后的手段他早有耳闻,这段时间就连他都近不了御前。贤王假借皇帝之口不批唐疏夜上朝,二人自上次火场逃脱之后便再也没正式见过面。
他沉吟一下,“父皇的病怎么样?”
这大臣愤愤地说:“皇上病了许久,只见贤王一个人,其他人根本不允许进去探望。大家私下都猜疑,是不是……”
唐疏夜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没错,他亦有猜疑。皇上的病来势汹汹且很突然,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预兆。早在好几个月前,他们便敏锐地察觉到皇上情绪的变化,整个人变得有些暴躁易怒,同往日的形象大有不同。
而贤王却逐渐逐渐讨得了皇上的信任。齐王被发配远地除非急召不得踏入京城,太子自从一只眼瞎了之后便仿佛游魂一般把自己关在东宫,再没有出来过。他自己也被贤王找了个借口压住不批上朝,整个兴元王朝几乎就被他一人把控住了。
这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病,且一定和贤王有关。
应该是他落了毒。
只是现在除了贤王无人可以近得了皇上的身。哪怕给皇上看病的太医,也是贤王的党羽,更别说如果这一切本就是他有心为之,那……
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唐疏夜心下亦是忧惧,但这件事,他们很难找到突破口。
要想彻底扳倒贤王,除了他们必须聚齐足够的军队后备,同样还有各党派必须齐心,只是如今由于贤王的恐怖手段蔓延全城,只怕其他人不一定愿意配合。
更别说对于百姓来讲,今天谁做皇帝,明天谁做臣子,是谁不是谁,也没甚么所谓。
但贤王的为人尚且没有被大众所知,待到将来他当真坐上那个位置,天下人也免不了遭殃。
然而最坏的情况远不止于此。
这日,有人上奏,南国举兵侵入北国边境,已经突破了三道防线。边关独木难支,请求中|央支援。这个消息有如一枚炸雷一般在朝上迅速传开,一时间内忧外患,人心惶惶。
贤王自己是不可能带兵出征的,眼下派出御林军和十几万战士上前线,自然还需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表率。
带兵的是当年跟着皇帝陛下出战的老将军,颇有威信。只是确然还需一个人跟着。为了多方面的原因,或是因为贤王要留有后手怕别人造反为他人做嫁衣,或是因为这样可以顺水推舟,万一情况不妙也可推出去做弃子。
他把目标放在了唐稚身上。
如今唐稚早已长成独当一面的少年,虽新婚不久但于政事上十分勤勉,据他府上的人讲,几乎很少回来,多半是在办公的地方度过每一日。
贤王私心里对唐稚并不怎么忌惮。在他看来,唐稚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处事性子又偏偏像了他的那个刻板四哥去,手段心计远比不上他,做一枚弃子倒是很合适他的结局。
或许这也是当时其他皇子倒台之时,他却独独幸免的原因,多半也是贤王不怎么稀得对付他。
要想把握皇权,光凭一腔热血自是不够。
贤王在朝上任命了唐稚做副将军协助出战。他果然没有拒绝,闷声应下就领了命。大军三日之后便于护城河边出发。
唐稚下了朝,因为即将要出征边关的缘故,有些东西还要回去收拾,犹豫了一下便还是回了府上。
他成婚之后便住在了城中某一处近郊,环境幽静无人打扰。他虽不想回来,但毕竟是成了婚的人,宫里不能再住,唐纭那里更不合适,她同李琦订婚之后,过不了几日也要搬出去了。
府里很安静,唐稚没有请多少下人服侍,大部分都是闻玥带过来的陪嫁丫鬟。那些小丫头们懵懵懂懂也知道这两夫妻形同陌路,更知唐稚婚后性子大变,阴阴沉沉,是以哪里敢在府里放肆招惹他,一听他回来了便悉数躲进了屋。
唐稚和闻玥不同房,他们两个自从婚宴上走完流程之后便也很少见面,唐稚压根就不想回来这个地方。但今次事出有因,他还需回来收拾,顺带嘱咐一下管家一些琐事。
他带上了门。这间屋子很久没回来了,桌上还是很干净没有灰尘,想是管家吩咐下人每日给他打扫房间,就连窗台上的花花草草都犹带了些水珠,应该是刚刚浇过水。
床榻也很整洁。一切都很新,就像是才装潢不久的房子。
唐稚默然片刻,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换了一身衫。看样子闻玥不在府里,他正犹豫要不要今晚就睡在这里,多日来处理政务,在那边支的小床只是为了凑合用的,设施简陋,有时候睡得硌着疼,这时门却被人朝里推开。他抬眼看去,却是闻玥。
闻玥似乎也没想到唐稚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