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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盛天纵不闪不避,望进她眼里,大大方方地看着她。一对好看的紫瞳不慌不忙地上下扫了她两眼,那沉沉的目光看得她发慌。江月白下意识地要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却见他似笑非笑地微微坐起了些,“还不穿上。”
纵江月白再有一副厚面皮,此刻也不可能不为所动,一面慌乱地背过身去,匆匆拾起地上的衣服草草套在身上,一面口中大叫道:“转过去!不然我杀了你……”
盛天纵鼻中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以为你有多好看?”
江月白急急把衣服穿好,又草草拍了两下把衣服褶皱弄平整,再翻转了身子仔细地瞧他两眼,“你怎么回事?一直不醒,眼睛又如何无端端好了?”
盛天纵优雅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身形敏捷地挪动身体翻身下床。对上她好奇讶异的眼眸,他嘴边噙起一抹妖异的邪笑,声音低低沉沉的,极富诱惑力,“我说了,你以为我是谁?”
江月白顿了片刻,不由笑了起来。是了,他可是盛天纵,又怎么会死。
盛天纵走下床榻,在屋子里踱了一圈,最后停在窗前。
“别忘了,那次我们两个雪崩后尚且不死,”他的目光落在了不知名的某处,眼中星光流转,长睫扇动,若有所思的样子,“今次也一定可以走出去。”
江月白一时也似有感触。眼前浮现出了当年在山洞里的一幕幕。
今天是十八。是他受反噬后遗的最后一日。
如果他能顶过去,只要过了今晚,他必定可以逃得出去。
只要过了今夜子时,到那时,再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只要挺过这一天。
这时,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那侍女却没再进来,只是候在门外朗声说道:“四皇妃,盛公子,王爷有请。”
两人对视一眼。待得侍女走远之后,盛天纵轻笑一声,“该上断头台了。”
江月白默然片刻,说:“你不会死的。”
盛天纵深深看她一眼。
两人并肩走了出去。谁知道刚刚打开门,十几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走了上来,先是礼貌地做了个手势,口中却道:“得罪!”
手下动作一刻不停,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动作迅速地把二人绑上,江月白还被蒙上了眼睛。
她使劲地挣扎了几下,一是那麻绳缠得实在是紧,二是她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更没怎么吃东西,此刻根本挣脱不掉。
江月白心中破口大骂,这群贤王的走狗,嘴上说什么得罪有礼的,其实把贤王那股子故作文人的虚伪劲学了个十足十!
她看不见,也不知道身边的盛天纵情况如何。不过二人出门之前已经商量好,他还是扮做失明的样子,那些人果然也没有多怀疑,是以没有多此一举蒙他的眼。
两人被黑衣人或拖或扶,似乎是上了一辆马车。
他们两个自然不是单独被关起来的,马车很宽敞,应该还坐了几个黑衣人看管他们。
江月白不敢轻举妄动,随着马车越走越远,出于本能地对黑暗的恐惧,她不由向后缩了缩,试图靠在身后冰凉的壁上寻找少许安全感。
这时,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江月白一震,却听到他低低的声音说:“别怕。”
她看不见,但只是“盲”了这么一小会儿,她就尚且如此恐惧担忧,而之前他不仅被打成重伤,双眼又失了光明,是不是也如她一般无助彷徨呢?
江月白心中酸涩,口中却笑道:“难得你会安慰我,谢了。”
果然听到盛天纵哼了一声,“谁要你谢。”
马车似乎走了很远。江月白看不见,是以对声音很是敏感,听得马车轱辘轱辘走着,心中的不安被放得越来越大,不由出声问道:“你们要带我们去哪?”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一板一眼地说:“海边。”
去海边?
是她被贤王绑架那天去过的海边吗?
他要做什么?
又走了一段距离,马车停下,几个黑衣人把他们两个拖出来。他们二人本就是分开绑的,不知黑衣人是有意还是无心,两人被推到不同的位置,相距很远,江月白根本感受不到盛天纵的距离。
她心中着急,但一时也没有办法。唯一算作不幸中的万幸的是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他可以暗中看到一切,不至于完全被动。
海风咸涩,一股一股扑面打来,令她喉头间都有一种仿佛喝了海水的咸苦味教人难受。
耳边是浪花拍岸的声音。江月白全凭听音辨位,只知道在场的人很多,且一定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就在她用心感受盛天纵的方位时,一把平和的嗓音在她不远处响起,却有如毒蛇缠上她的耳朵脖颈一样让她瞬间血脉冰冷,“四妹。”
江月白咬紧牙关,“你想把我们扔下去?”
她知道不远处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且多半就是她那晚来的那个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