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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背影。他的腰带是鎏金暗纹绣的,图案华美而高贵,那是皇家权力的象征,也是她赌上幸福都要去到的地方。
江月白被程瑶双拉着去上次那间京城最大的食肆逍遥,并且光明正大指出要她付钱。好吧,她也乐得当这个冤大头,反正也没多少时日了。她本也不想待在府里,现在宁王府上上下下几乎都要围着那个有孕在身的侧妃转了,谁还来管她这个名存实亡的王妃,就连往常总要和她们针锋相对的宛宁如今好似也懒得来找她们麻烦了。
程瑶双不知江月白已生出了要离开的想法,只当寻常出来散心潇洒一会儿,一路上指着江月白各种买买买,两人从街头扫到街尾,哪怕是她这个大手笔惯了的人都要感叹一句败家。
江月白跟在后面帮她提着好几袋货,脖子上还挂着这个死女人点名要的两块超级大馕。头发散了好几绺下来,哪里还有一点王妃的仪态,说她是工地上搬泥糊墙的都有人信。她无视程瑶双看过来杀人一样的眼神费力地从纸袋里抽出一头狠狠地咬了一口以儆效尤,“我说你能不能稍微消停一会儿,就俩破饼看给你急的。”
江月白嚼着饼,挥开程瑶双张牙舞爪要抢的胳膊,就在她打算把货一扔寻点茶水喝的时候,右边街角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吸引了她的目光。走过去一看,原是摆着一个摊子,破旧的纸板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大字:算命。
“这字写得可真丑。”程瑶双嘀嘀咕咕的说出江月白的心声。给旁边两个中年妇女听见了,挎着菜篮子脸一板教育她们道:“你们两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知事就算了,告诉你们听,这位大师算的那是准的不得了!”
哦?真有这么神?
程瑶双嘴一撇,不欲与无知妇女多加争论。谁料江月白却上前一步,问那闭着眼睛小憩的老人,“老先生,可否给我算上一卦?”
那老头半晌缓缓睁开眼,浑浊无神的眼珠对上江月白,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缩,瞳眸不敢置信地放大,嘴唇哆嗦了两下。江月白看他好半天不说话正觉奇怪,没想到他居然颤颤巍巍地开始收拾东西,竟是打算就此收摊了。
江月白欲拉住他,“老先生,你还没说给我算呢?”
老头佝偻着身子收拾东西,抽回袖子。良久,再度抬起头来盯着江月白一会儿,终是摆摆手,慢吞吞地说道:“我们只给活人算命。”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又没人了……那我把小剧场都删掉好了(暴风哭泣)
☆、敲打
这段时间,唐疏夜终于不再那么忙了,白日里也经常能见着他的身影。只是江月白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相处,便又像初时那会儿躲躲藏藏起来,本着能不见就不见的想法在府里浑水摸鱼。
得空的时候她就在默默侦查地形,想着到时候要怎么逃走的好。
“逃”,她之所以用这个听上去就感觉不正规不正当不正经的词,是因为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心虚。按说她合该理直气壮:是人都渴望自由,是个女人都对丈夫同别人生儿育女不能容忍,怎么,宁王妃就不是人了!
但话又说回来,她的确不能算是一个“自然人”。在她身上还肩负着宁王妃的名号和责任,她要是就这么一声不吭地逃跑了,皇亲国戚的脸面往哪搁?
不过,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她尚且过得不快乐,追求人生的自由又有什么不对呢?从知道唐疏夜领回了瑾瑜之后,这个要走的想法就时不时地从心里头冒出来,像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心头。不过那会儿她总想着,他这么做一定不会是没有缘由的,她一直在等着,一直在为他开脱,等着他说出所有的难言之隐。可是三年之久,她终是没能等来他的一句解释。
她等不下去了,早点离开早点解脱。省得以后泥足深陷,再也脱不出身。
这日她和唐疏夜突然被皇后召见,江月白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皇后要召他们入宫所为何事。唐疏夜虽是在皇后膝下长大的,但论起亲疏来那肯定不如太子了。再加上太子后来出了那么大的事落下残疾,皇后的心思全部落在自己的亲儿子身上,对唐疏夜也就渐渐地不怎么过问了。
江月白对皇后的印象挺好的,面相端庄大气,举手投足都颇有国母的风范,只是看着再好也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她对自己这个挂名婆婆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她和唐疏夜两个尚且都是一对挂名夫妻,遑论加上他的父母,那两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其实她一直隐隐感觉到,哪怕皇后对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再笑脸相迎、再和蔼慈祥,她心里一定是会对江月白有些意见的。
虽然明面上皇后根本没有挑过她刺,也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她什么。当时在两人的成婚大典上也是一副各种祝福的态度。可是私下里,哪怕她对唐疏夜这个抱过来的儿子再疏离冷淡,可真要让他娶了一个来历不明、没有经过皇后任何形式的面试考核、与皇家门不当户不对、不知道从哪条道上杀出来的程咬金,那心里头铁定是不舒服的。
想想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