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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做个标记,只是世上总没有后悔药吃,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寻找。
一边走着,一边胡思乱想起来,算起来唐疏夜也走了有七八日了,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这两天也该回来了,要是回来了程瑶双他们说漏嘴怎么办?
唉,那还是等她先脱难了再回来好了,江月白苦恼地搓搓手,雪越下越大,回头看去,自己刚才走过的脚印已经被大雪覆盖了厚厚一层了。
就在她继续要迈开腿的时候,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闷闷的,像打雷,好像很远,又好像马上就到了跟前。
她停住,正要仔细辨别,又听不到了,触目都是空茫茫的,没有什么异常。待得再继续走了几步,声音又出现了,且越来越大,持续着,像是从大地深处传来的怒吼一般。
轰隆隆——轰隆隆——
越来越近了,她朝声音来源抬头看去,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那是——
雪崩!
霎时间地动山摇,无数如巨石大小的雪块雪球咆哮着、飞驰着从山顶滚落下来!
江月白心跳如雷,就要折身,可是哪里比得过身后雪球滚落的速度,眼看着就要被呼啸而来的大雪吞没,不知从哪伸出的一只手从旁迅疾地扯过她,两人纠缠着滚进了一个山洞,刚刚闪进去,漫天的雪球便纷纷咆哮而过,瞬间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江月白的脸上甚至都溅到了些许雪星子。
她颤抖着抚上颊边的冰凉,第二次了,与死亡擦肩而过。
她犹在愣怔,盛天纵放开刚刚揽着她的手,嗤道:“这就怕了?”
江月白惊魂甫定,这才想起来刚才是他拉了她一把,有心道谢,又不愿听他那些嘲讽,只悄悄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确信他恢复正常了才放下心来。
他们置身的这个山洞不大,大概也仅能容三四人的样子,不知洞几深,她朝后面望去,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又扭头去看盛天纵,却见他仰躺在地上,美丽的银发散开来,衬着旁边的积雪,有一种奇异而妖冶的美感。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洞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竟有些罕见的脆弱。
“说说,”他双目微阖,“为什么救我。”
江月白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昨日他失控暴走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只好说:“那种情况下,是谁我都会救的。”
良久,等来的是他一声冷嗤。
☆、初吻
狭小的空间里,持续的沉默让江月白有些坐立难安,不知道何时才能顺利从此地逃脱出去,见盛天纵好似浑然不在乎的模样在一边阖眼假寐,不由伸出手推推他,“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不怕我们死在这里?”
经历过这样一次自然浩劫,江月白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他虽然嘴毒了一点,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至少两次,他都出手救她了。
“能跟宁王妃死在一起,”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好像又恢复了他毒舌的本性,“那也值了。”
江月白不满他总是开口闭口宁王妃的,“喂,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老是阴阳怪气地讽刺我。”
他仍是那样仰躺在地上,幽深的紫瞳复又落在了洞顶,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不恨我吗?你可是差点死过一次。”
江月白觉得这人不仅毒舌,思维还特跳跃,她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长长的反射弧绕了好大一圈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立时咬牙切齿,对,一切的起因都是他!要不是他认错了人,要不是他暗中搞的鬼,一场乌龙,她能被当做杀人凶手抓起来?她能落到这般田地?她能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追杀?
她刚刚居然还对他心有感谢,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满腹委屈和怨恨就要出口,可是对上那双饶有兴趣望着她的紫眸,脱缰的理智霎时回笼,这人可是盛天纵,是上一秒还能搂着你对你温柔笑语,下一秒就能马上变脸叫人拖你出去受死的盛天纵,她根本摸不清他的脾气,对着他大发一通牢骚岂不是自寻死路?
于是她又生生拐了一个弯,故作大度,甚至还配上一个平静的微笑:“都过去了,我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其实心理活动是这样的:不恨?才怪!我特么恨死你了,死变态,大混蛋,真恶魔!罪魁祸首!
盛天纵定定地看着她虚伪的笑脸,好像听见了她心中的呐喊,“演技真差。”
噢,对,他之前还表扬过她做戏就要做全套来着,好,现在他收回,这么一个又蠢又笨且假得要死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个精明算计诡计多端的陈白筱。
嘴上这样冷嘲着,可她却没有从他面上看到多少杀气或敌意,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问出了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你当时,怎么就能做到……我的意思是,你的眼睛是不是……”
问完便有些后悔,依他的性子多半不会回答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况且事情既已发生,好吧,她也不是非要知道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