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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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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底的梁州,气候已然温润起来,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苏红玉得斥候禀报吕轻侠等人最新的动向,推开书斋的门,走到李知诰身后,从后面轻轻搂住他雄健的腰膀,说道:
    “夫人她们还是去秦州了……”
    “唉,她们执意如此,也只能由她们去吧!”李知诰轻叹一口气,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而事实上吕轻侠等人半个月前将二百余具铠甲遗弃于沔阳,他便预料到这点。
    一度强盛甚至威胁中原王朝、统领东至松藩、往西往北至陇西、瓜州等地的吐蕃人在七十年前陷入四分五裂的内乱之后,其控制的核心地区数十年交战不休,松藩、陇西等地的部族也趁机脱离吐蕃的控制。
    此时位于蜀国西北的松藩地区,诸羌部族林立,实力都不甚强大,暂时也还没有被北面较为强大的平夏人渗透、控制。
    吕轻侠她们倘若真有心在松藩立足,不管多艰难,也会将二百多具铠甲带去松藩;而有二百多精锐甲卒,也不难在松蕃诸部族间争得一席之地。
    而之后联合这一地区早前西迁的汉民驻军兵户后裔子弟,以及早年役属内地的熟羌,甚至未尝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然而这是一条注定艰苦卓绝的路,吕轻侠、周元等人没有选择走这一条路,却也合她们一贯的风格。
    李知诰也决意将这些事抛诸脑后。
    这半个月来,梁州易帜投附大梁,十数万军民并没有出现所担忧的混乱,比他们预料要平静得多的接了这一事实,李知诰他们也相当意外,
    冷静想来,除了大批的粮秣经利州源源不断的北运,经历长达数月饥谨之苦的将卒及家小得以休养外,也许是这些年来,军中的将领、武官乃至底层的兵卒,对韩谦、对棠邑军,有着他们以往未曾注意到的认同感吧?
    这样的事实虽然多少难免叫人沮丧,却也有利于稳定梁州的局势,不用担心在当前危难的局势下,为强敌所趁。
    “夫君,你说韩谦有无可能守住河洛?”苏红玉问道。
    河洛得失,不仅对天下大局影响至关重要的,对他们栖身于此、残破不堪的梁州影响也至关重要。
    虽说韩谦此时对他们并没有提出太多的要求,但他们现在真要什么都不做,却坦然接受从蜀国源源不断运来的粮秣,心安理得的视之为休生养息的机会,等到韩谦最终稳固河洛形势之后,即便韩谦宽弘大度,但他麾下的冯缭、郭荣、高绍、田城等以及旧梁军的将吏,又岂会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到时候还不得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想来折腾他们?
    而他们此时选择更积极的融入大梁,甚至更积极的助韩谦牵制襄樊之楚军以及蒙兀人在关中的兵马,倘若韩谦守不住河洛,那梁州随后便必然会成为蒙兀下一个必夺之目标,不会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韩谦能否守住河洛,接下来的战事至关重要,而倘若蒙兀人在五月中下旬禹河进入新一季的汛期,都没能夺下偃师、虎牢关、邙山等洛阳北部地区,叫韩谦迎来更长的喘息时间,到时候嵩南栈道、双龙沟栈道拓宽、洛阳城也造出战船,编入水军,蒙兀人想再攻打河洛,就困难了——当然了,这里面关键还是要看金陵会不会出兵收回河淮,”李知诰蹙着眉头说道,“但不管怎么说,我也会叫邓泰、张松率一万兵马进驻郧阳,与驻守房陵的柴建一起,牵制住周炳武、赵臻!”
    乌素大石、萧衣卿目前再极力敦促赵孟吉、王孝先率部参与河洛战事,在河洛战事有结果之前,蒙兀兵马进攻蜀国、或进攻梁州都是不现实的。
    而陈仓道也好、傥骆道也好,在秦岭深处曲折数百里,两端都有易守难攻的险峻地形为双方利用——他们以这点兵马,想要威胁关中敌军,不会有多好的效果。
    相比较之下,孔熙荣在商洛已经占据有北出武关道的蓝田关,大兵可以直接往关中平原穿插、渗透,才能牵制大量的敌军。
    同样的道理,他们目前占据汉水中游的郧阳、房陵、靖云等城,往东可以威胁到沧浪城以及襄州的西部区域,能更好的牵制楚军,为梁楚和议创造更有利的局面。
    …………
    …………
    河洛战事第一阶段因为凌汛期的到来而暂告一段落,守军也得到难得而短暂的喘息之机,但到二月底,河洛等地的天气也都已经回暖,堵塞河道的冰坝也很快都将彻底融化掉,再有几天,伊洛河口两岸浅淤地区的淹水就会退去。
    而从那一刻起,再到五月中下旬禹河夏秋季汛期来临之前,则将河洛战事第二阶段的时间窗口。
    站在邙山东麓之巅,能看到孟州北侧七八里纵横的草尾湖之中,百余艘战船正分作数队演练。
    河朔惊变之后,有一部梁军水师,即右楼船军从淮河下游撤往密州。
    去年河淮战事期间,司马氏及徐明珍相继降附东梁,原位于山东半岛东部的密、登、莱、沂等州的地方势力及驻军也随之投降。
    退守密州的右楼船军都指挥使苏铤原本也是梁帝朱裕一手提拨任用的嫡系大将,在密州地方兵马投降,甚至在相当部分右楼船军将领都擅自投敌之后,他犹坚持率领四千多水军将卒退守海岛。
    不过在梁帝朱裕身故、禅位于韩谦的消息传过去后,苏铤最终还是被部将裹挟,右楼船军最后残存的一点水师战力也都降敌了。
    人力时有穷,无论是朱裕,还是韩谦,都没能阻止这一事件的发生。
    右楼船军降敌后,差不多被分拆为三部分:一部归入徐泗军,一部为朱让收编进东梁禁军,还有一部分将卒被蒙兀人讨要过去,此时都编入孟州水军大营之中,用以加强对禹河中上游及渭水、泾水、北洛河等水道的控制。
    看到蒙兀人的孟州水军也颇具规模,洛阳连第一批造船的木料都还没有处理好,韩谦只能下令在伊洛河中游的白马寨与龙首寨之间,将木桩打入河床之中,与长铁索一起封锁河道,防止敌军战船直接经伊洛河道长驱直入,直接往偃师、洛阳穿插。
    白马寨、龙首寨建于伊洛河中游白马峡南北两侧的崖山之上,不仅白马峡只有百余丈宽,利于用铁索木桩加两岸大寨之中的旋风炮、床子弩等战械封锁河道,同时两寨所处的地形狭仄险陡,易守难攻,容易拦截敌军马步兵夹河而上发动进攻。
    不过,白马峡距离伊洛河口有五十余里。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战事,敌军能借助水军战船控制这一段的河道,并协同其马步兵在两岸作战,而在巩县境内的守军将会被解冰之后河水浩荡的伊洛河分割两块,除非从五六十里外白马峡西侧的浮桥绕行,要不然都无法再协同作战。
    就形势而言,即将到来的第二阶段战事,是不利于守军的……
    …………
    …………
    嵩南栈道的运力依旧有限,大规模的人马及战械物资一时间运不过来。
    而既然决定定都洛阳,除了在东湖设立南内史府,使赵无忌担任南内史府知事,郭端铎任长史、赵启任司马,与季希尧、林宗靖、赵益铭、韩成蒙、陈致庸、文瑞临、郭全等人负责东湖及巢滁两州以及与楚廷的沟通谈判、争取将韩府中人以及秘司人员都安全接出金陵外,其余的制置府人员都要迁入洛阳。
    即便是历阳学堂,这次也是有两千师生,随同王珺、赵庭儿、奚荏、杜益君、杜七娘、陈济堂、赵老倌、奚昌等人最先赶到二月中旬就进入洛阳。
    朱温建立梁国,主要还是遵循前朝旧制,但有所不同。
    汴京早期就将中书省与门下省合并为中书门下省,与枢密院、御史台分掌政、军、监察三权。而中书门下省以侍中为首,作为事实上的宰相,掌管机要,参议国政、审查诏令、签署奏章、有封驭之权,并发布政令。
    尚书省不置尚书令,以左右仆射执政,实际为副相,参议国政,下辖吏、礼、兵、刑、户、工等六部二十四司,实际负责诏令的执行。
    韩谦御驾亲临前阵,亲自指挥伊洛河防御战期间,冯缭、郭荣、高绍、温暮桥与顾骞、陈由桐、雷九渊、朱珏忠等人在洛阳城里,也不是闲着吃干饭。
    他们除了全面推行赎买田地新制、梳理旧梁军将卒兵籍关系以及河洛五十余县的地方关系、增设新的募兵机构、推进水军建设以及加强河洛城寨及道路的修缮、尽最大限度的调度河洛地区现有的粮秣物资外,也遵照韩谦的意图,对洛阳中枢机构进行革新。
    各方面都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推进各项工作,也是冯缭他们不懈的努力,前线战场粮秣军需物资保障充分供给,将卒士气及军心也都保持相对的稳定。
    不管从与楚廷和解、妥协,以便能集中力量抵御蒙军及东梁军,还是河洛、棠邑目前仅仅实际占有十五州九十余县、人丁勉强能有四百万口这一实情出发,梁国不便再继续称朝。
    而大梁降格称国,不仅是朱裕身前主张如此,顾骞、陈由桐、朱珏忠、雷九渊以及荆浩、荆振、韩元齐、陈昆等将吏也都能认可。
    事实上顾陈等人最初的主张,也是拥立朱贞登位后向楚廷称臣。
    大梁不再称朝,而降格称国,韩谦也是以国主自称,麾下将臣以“君上”称他,那设于洛阳的中枢机构也就要相应的进行改头换面,还要能跟棠邑制置府融合起来。
    众人最终主张将中书门下省及尚书省改为左右内史府,御史台改为监察府,枢密院改为军情参谋府。
    如此一来,左内史府纳入棠邑制置府通政司的职权,使顾骞、郭荣任左内史府左右知事,侍从韩谦左右,负责执掌机要,拟定、发布诏令,并掌奏章审议、封驳之权。
    右内史府纳入棠邑都政司的职权,左内史府所拟诏令,经韩谦裁定后,由内内史府贯彻执行,而原尚书省所辖的六部二十四司,降格改为右内史府所辖的六司二十四槽,右内史府以冯缭以及原梁工部侍郎周道元为右内史府左右知事。
    军情参谋府掌军事兵马指使调度,以高绍、荆浩为左右府监。
    监察府掌监察百官之权,以袁国维及朱珏忠为左右府监。
    左右内史府知事、军情参谋府监、监察府监,与雷九渊、温暮桥二人,皆加参知政事衔,共议国政,大体上与此时的楚廷一样,实施群相制。
    王珺、赵庭儿、奚荏到洛阳后,也没有像在东湖时那般直接参与最高层的军政决策,这也是要避免与梁国旧有的后宫不得干政的传统相冲突。
    除了奚荏以内侍府知事实际负责起内廷的侍卫及运转工作外,赵庭儿带着杜七娘、香云负责综合大学府以及医护院、信鸽司等梁国以往所没有的机构建设及发展;王珺则直接到韩谦身边。
    除了前线战场的指挥调度外,大量的诏令奏函也都需要有更多的人协助韩谦处理。
    战事第一阶段期间,韩元齐、陈昆所部伤亡较高,后续撤到偃师、白马峡一线休整,后续则将负责整个口袋阵的底部防御。
    过去半个月里,有新的一批基层武官及老卒从淮西诸州县重新应征,陆续走嵩南栈道赶到洛阳入伍,他们与从河洛新征募的数千精壮,用以补充韩元齐、陈昆两部前一阶段战事的消耗。
    荆浩出任军情参谋府右府监,其部由同为朱裕嫡系亲信以及旧梁军核心将领的副将苏幕与沈鹏、赵慈等人统领,进入嵩山西北麓的诸寨,作为整个口袋阵的南边,准备迎接第二阶段的攻势。
    整个口袋阵防线,以白马峡、偃师城为底,伊洛河南部的嵩山西北麓诸寨为上边,邙山东岭为下边,虎牢关与邙山东麓的希玄寺寨为口,集结五万最精锐的兵马,放敌军沿伊洛河下游河道水陆齐进,一点点的拉锯去消耗敌军,直到他们支撑不住,最终放弃夺取河洛的野心。
    而考虑到敌军下一阶段借舟船横渡禹河作战,极可能试图会从孟津境内小规模的登岸开辟新的战场,试图横穿邙山中西侧相对平稳的地形往南渗透。
    韩谦则将李秀、李碛、王樘三人及两百名武官从商洛调到入孟津,使李秀兼领孟津县令,从地方征调总计一万名乡勇以及疗伤重新编入营伍的梁军将卒,新编两旅战兵,在孟津北部以及偃师西北部的邙山之间组织防线。
    朱贞最终平静接受其父朱裕将大梁国主之位禅让给韩谦的事实,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能继续在商洛领兵作战,为其父报仇雪恨。
    韩谦同意朱贞的请求,在原雍州残兵的基础之上,除了将两千多伤病兵卒,经武关调往淅川城休整外,将李碛所部的龙雀军老卒归并到他的麾下,新编一支重甲步兵旅,与曹霸、韩豹、林胜、温渊四将一并在孔熙荣麾下效力,继续从商洛、蓝田方向,牵制关中敌军。
    孔熙荣在商洛、蓝田方向,有朱贞、韩豹、林胜三旅精锐已经足够,目前温渊所部以及一部分后备兵马,主要都还是部署在淅川及荆子口,防备赵臻的右武骧军——后续甚至可以着李知诰从陈仓、傥骆等道,牵制住一部分关中敌军。
    也是王珺、赵庭儿她们赶到洛阳之后,李知诰接受册封、率梁州军民并入梁国的消息,才传到洛阳。
    洛阳暂时没有建立鸽巢、更没有孵化第一批信鸽,不能利用信鸽远距离归巢的特性进行快速通信,外部传入洛阳的信报,目前还只能通过最传统的方式传递。
    从梁州出发的信使,翻越秦岭东南麓的群山,抵达荆子口,走武关道到华阳,再走双龙沟栈道以一路赶到邙岭东麓的大帐,再健锐的斥候信使走上一趟,也要瘦脱一层皮。
    而等到王珺进入邙山东岭大帐,正式协助韩谦处理军政事务时,虽然韩谦着冯翊赶到梁州招安时并没有提要求,但李知诰还是照着规矩,着其子李挚以及柴建的次子柴直等人赶到洛阳,抵达邙山东岭大帐来参见韩谦。
    在当世李知诰算是成婚较晚的,他的长子李挚今年才十七岁,比柴建的次子柴直还要小两岁,近一年经历这么大的变故,李挚、柴直等人也变得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既然李知诰、柴建坚持将其子李挚、柴直送入洛阳为质,冯缭他们原本主张给他们一个虚衔,居于馆驿之中供养起来,韩谦则想着洛阳综合学堂即将运转起来,便使李挚、柴直等人先进入学堂接触新学。
    李知诰接受招附、册封,并没有出乎韩谦的意料,韩谦甚至都没有想过李知诰有拒绝他的可能。
    当然,李知诰倘若为吕轻侠等人挟持,拒绝接受他们的条件,韩谦也做好宁可河洛战事更艰难、更惨烈,也一定要使孔熙荣率一部精锐从丹江西岸、汉水北岸杀入梁州的心理准备。
    到时候将不惜以将梁州交还为代价,与蜀军联手,也要剿灭掉已经虚弱不堪的梁州叛军,以便蜀军能发挥出更大的牵制作用。
    现在的情况当然要比想象中更好,不仅李知诰可以从梁州出兵牵制雍州以西的敌军——即便梁州不出兵,也将令敌军不敢忽视西侧的防守,同时韩谦并不用担心赵臻还敢从樊城、随阳威胁到光州、邓州。
    韩谦这时候则可以下令,将邓均两州投降的五千兵户精壮经双龙沟栈道调入河洛——虽然邓均两州的兵户丁壮确实还有一万多人,但秉承棠邑一直以来“户留余丁以事耕作、不可尽募”的原则,前后实际都仅将五千余精壮,以正常的募兵招入营伍。
    这部分兵员,乃是早年天佑帝用以加强邓均对梁防线的,平时耕种守田,农闲时编训,战时则入屯寨参加防御,都有相当不弱的操练基础,可直接作为募兵,用于补充冯宣、周惮以及苏烈、薛川等部在第一阶段河洛战事中产生的伤亡。
    此外,林江等一批赤山会及棠邑水军的将吏奉命调入洛阳,负责伊阙湖水营大寨的修建以及包括一支作战旅、一支舟桥旅的洛阳|水军前期募训之事。
    也就是说,即将暴发的下一阶段战事,形势对河洛不利,但在在经历第一阶段的战事之后,河洛兵马规模及战斗力并没有被消减,甚至还得到加强。
    虽然大规模的物资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充足送过来,但医师以及大量的伤创药物已经充足保障诸军了。
    旧梁军在都一级才有设置专门的医官,负责带几名生徒负责将卒的医疗救治,这在非战时驻营期间是勉强够用的,但到战争期间,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兵卒受创负伤进行救治,一都三五千兵马,最多时可能达到三四成的伤病比较,这点人手怎么可能够用?
    更不要说保障足够的用药了。
    淮西、叙州这些年,首先是在韩谦支持跟推进下,医学院培养医师都以解剖人体为基础进行学习、研究——这可以说是犯大忌了,也好在这些年征战不断,拿敌军尸首解剖,内部争议声音还小点——外科创伤治疗的水平,早已经超过当世太多太多。
    人工大种植药材在叙州、东湖、淮阳等地已成规模,这其中包括前朝初年传入中国的曼陀罗以及乌头、天南星、羊踯躅、附子等具有麻醉作用的药物种植及研究、试用,更是韩谦强调的重点,这保证了大规模战事时期的外科创伤药物的供应。
    还有一点就是随军医师的规模,棠邑军在河淮战事之前,就已经能做到百人队配给一名专职医师的程度。
    目前韩谦要在南线保留足够多的兵马作为威慑,但只要南线不爆发战争,医护等辅佐人员都可以从林海峥、赵无忌、杨钦、谭育良等部大规模抽调出来,用以对韩元齐、荆振、苏幕、陈昆、沈鹏等旧梁军诸部的加强,提升防御工事修建、兵甲修缮、伤病救治乃至军情侦察、传递及将卒动员、训练等各个方面的能力。
    对旧梁军的将领及各级指挥武官不作调整,但补充大量的作战参谋、工师、医师等辅助人员,除了提升旧梁军的战斗力之外,也是一种实质性、却不会受旧梁军将卒排斥的融合。
    韩谦目前主要还是更担心金陵和议的进程。
    不管怎么说,南线或许还有余力打赢一场短期的规模战事,但南北两线同时陷入一场长期而惨烈的拉锯战之中,这对此时的大梁而言,实在就太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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