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才苦笑道：“当然认同。大人，你的话题是越扯越远了，我现在更想知道当年杀戮大公受伤的事情，他不是公认的大公国第一剑修吗？十几年没有动过剑了，至少使剑的武者里面找不到对手。”
    老人喝了口酒，砸了砸滋味，幽幽地道：“他在当年就已经那样厉害了，我可没有说过打伤他的人是这片大陆的人！”
    谢三才一惊，“大人的意思是？”
    “以前的铁信国崇尚剑修，几乎人人练剑，最大的门派叫做青云剑宗，江戮一怒之下判出铁信国，投奔到大公国来，他的能力太过出色，很快就爬升到了很高的位置上，也是我当初最为赏识的一个人。起初我是想将他培养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的，很可惜他孤傲自我，不喜被人摆布，武功又高，那个时候我就有攻略铁信国的打算，可是你要知道，一个国内崇尚剑修的国家，是非常难对付的，人人尚武好饮烈酒，据说连一个十四五的小小少年都能够把外乡来的成年男子喝倒。我当时就意识到，要占领铁信国，必须要用一个本土的人才可以，正好江戮就在不久之后投奔了。”
    “他在铁信国也有自己的一帮兄弟，说起来他的奋斗史有点像是初入雾之国的秦冲，他的剑术可不是自己学来的，而是跟青云剑宗的一位隐士高人。”
    “隐士高人？”
    “没错，在他还是少年之时就梦想着能够进入青云剑宗修炼，他自小就表露极高的天赋，不满足进境的速度，便想尽各种办法混进青云山，最好用的办法就是乔装打扮成为那里的剑徒，差不多都是一些年纪相差不多的孩子。有一次去青峰崖偷师，被人发现，吓得他从断崖跳了下去，那个时候他的御剑术就已经十分了得，青云剑宗的内门弟子竟然都抓不到他，他跑了很远，总之是误打误撞来到了那位隐士高人所居的洞府门口。”
    “后来他拜师学艺，剑法越来越强，到处闯荡名气也是越来越大，对外他不能提及师父的名号。连青云剑宗的人都不曾知道有这样一位隐士高手存在。”
    “后来，他有了大公国的支持，拉着一帮兄弟杀回国去，首要灭的就是青云剑宗。他最终成功了，在杀死当时的剑宗宗主之后，将他的师父给逼了出来。”
    谢三才幻想着当时的情景，大公国人接近至杀戮大公的剑法高超，却不知道他是怎么炼成的，没想到竟也有这样的机缘。
    他忍不住问道：“他和传授他剑术的师父交手了吗？”
    “交手了，这位隐士高人并非本土之人，而是几十年前就从海外来的，隐居在青云山地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青云剑宗山上的石塔有不少，这个人好像一直在找一个埋藏在地下的石塔……那时候我的一名心腹一直都在盯着他，生怕他有异心，偷听到了这对师父的对话，其中包括江戮少年时如何拜师学剑。这位隐居高手本不该多管闲事，但他隐居青云山几十年，对这个宗门有了一定的感情，也喜欢山上的这些修剑的年轻人，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好恶，剑法传错了人，给青云剑宗，给铁信国都带来灭顶之灾，他终于是站出来了，要洗刷过去的错误。”
    “后来呢？”
    第1399章 下落
    “两人在青峰山的断崖处打了起来，那时候江戮对自己很有自信，他认为自己已经超越了师父，结果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两人斗了上百招，他一败涂地，前去搭救的人，都挡不住这个人三招，眼看他就要死了，江戮谎称他已经完成了师父苦苦所寻的东西。”
    “苦苦所寻？”谢三才恍然大悟道，“他说是那个隐士高人在寻找的地下石塔吧？”
    “没错。当时这位隐士高人听了十分激动，他背后似乎还牵扯到一个庞大的势力，也是上面交托下来的任务，那个石塔里面似乎有很了不得的东西，要回收回去。江戮在他松懈下来的时候，突然偷袭，才将其杀死。他一剑便斩下了师父的手臂，让对方没办法用剑反击，不过这位隐居高手临死之前，发出了一掌，说江戮被他的剑掌打中，也没有多年好活，他也没有赢，会有一道剑气留在他体内，逐年增强，如同一粒种子一样，等到发芽、到开花的时候，他就要倒大霉了。”
    谢三才震惊道：“没想到堂堂的杀戮大公，孤傲不可一世，竟也做出如此卑鄙欺骗弑师的事情……”
    “站在高位上的人，都有过不堪的一面，我也有。他消灭了铁信国之后，基本上很少再跟人动过手了，也再也没有败过。倘若他的身体不太舒服，出了点糟糕的情况，那么原因就只有这个了。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很少，难不成过了这儿几十年，那道留在他体内的剑气开始发作了吗？”
    谢三才连饮了三杯，震惊道：“这位隐士高人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强到这种地步，这是临死之前的一掌，就要让杀戮大公承受如此？”
    “所以他的主张和我的恰恰相反，竭力阻止大公国到海外扩张，打开与另外一片大陆的通道，他害怕啊。他跟这个从海外而来的隐士学剑，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更多更厉害的人，我当然也知道，可是要换一个角度想一想，打开海上的航线，与外面的世界相连，是危险也是机遇，文明要进步，明明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更先进的东西，不管是剑术上、医术上、机械术上……还这么守旧，不愿意打开自己的视野，因为内心的恐惧和对现状的安逸享受，作为军人，我觉得这是很软弱，毫无追求的做法，我想要做的有错吗？”
    “两种做法都没有错，忽悠利弊。那我派人再盯一盯，也有可能杀戮大公身体无恙，这是由于接班人死去，情绪有些波动。既然提到从海外来的人，我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了——吕关虎，大人没有把这个人忘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老人顿时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眉头一挑，“他不是已经被放逐了吗？又回来了吗？”
    “不仅回来了，还在东都惹出了不小的乱子。”
    老人哼道：“本来我那么器重他的，虎豹龙蛇狐，我让他排在首位。他结果就因为一个女人，就要跟我翻脸？真是气死我了，在大公国女人就是商品而已，我为了拉拢住红公爵，将我的义女婉儿许配给红公爵的儿子，可是他干了什么？将红公爵的爱子痛打了一顿，还狠狠地羞辱了一番，他是我倚重看好的臂助，我出面帮他摆平……”
    老人说着猛地一拍桌子，“可后来他不知收敛，竟然要带着婉儿私奔，到海外去，被人识破半途拦截，他出手杀人，勇猛无敌，最终还是擒住了婉儿，才逼得他投降。我念在他为我效命，婉儿也跪下来恳求我，我才保住他的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谢三才点头道：“婉儿是大人最喜爱的干女儿，其次是程敏……结果这两个都有异心。吕关虎做的太出格，红公爵的爱子一心要致他于死地，否则绝不罢休，那时候被押去了东都城市的牢狱等待发落，大人出面再度保了他一回，那边倒是没敢下死手，不过红公爵的儿子给他服用了大量的药物，来化去他的力量，或者是让他只能发挥出三成左右的实力，这样便基本上让这位一流强者废掉了。大公国就此将他放逐，他也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四天前，他带人夜袭了王爵府，企图将婉儿抢走，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婉儿早就已经嫁为人妇了。”
    “本来他可以成为军部的一位大人物的，他的弱点太明显了，我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做婉儿的护卫，没想到两人竟搞在一起。婉儿她……嫁过去之后过的怎么样？”
    谢三才面露苦笑，“大人其实心里早就清楚了。红公爵的儿子那可是典型的花花公子，新鲜上一段时间，便一脚踢开了，婉儿当初是您的掌上明珠，什么叫明珠？在卑职看来抓不到的才叫明珠，能够一把稳稳攥在手心里的，那只是普普通通的珠子而已，即便一开始很漂亮，褪色却很快。”
    “臭小子，当初你和她的关系很不错，她可是口口声声喊你哥哥的，你在埋怨我吗？”
    “不，卑职可没有这个胆子。联姻本就是一种很常见的政治手段，那些您收养的义女，生活美满的没有几个，用美人计一般攻的也是软肋在这上面的人。吕关虎的价值虽然也很大，但是跟红公爵提供给大人的好处相比，那还差着很大一截呢。他这次是自己作死，还和东都的一个极不光彩地下势力走到了一块，是必死无疑了。可能短时间内还死不了，因为那个人会好好地折磨他一番才肯罢休。”
    “他的实力恢复了多少？你知道吗？”
    “六七成总是有的，抓住他，可是费了不小的力气呢。”
    “不管他了，虎豹龙蛇狐，虎没有了，我已经找到了顶替他的新虎，是我为日后对付秦冲准备的一张王牌，随时盯紧剑盟那边还有北都那边的动向吧，还有我让你准备的专门对付那头虫皇的武器，要加快进度了。”
    第1400章 北都的情况
    夜，北都。
    北都各城的重要角色全部朝着三槐城赶去，西都彻底沦陷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北都少主太叔横的死讯有如晴天霹雳，让北都主城的上空仿佛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下来。
    这一次北都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是死在了西都的战场，原先杀戮公爵座下的十二位无面行者何等的威风，如今群雄凋敝，只剩下两三位而已。
    北都的云翼团全员阵亡，调派过去的将军死掉三十余位，城主四人，可以说这一战不单单只是西都的沦陷，北都的力量也受到很大的打击。
    而杀戮大公作为新上任的军部掌控者，吃了这么大的败仗，而主宰西都的局势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北都的少主，责任无法推卸，丢失一都的事情太大，以前也发生过一些本土的叛乱，也曾闹得很凶，但丢失一都的事情却从未有过。
    北都的这些权位者都感到很不安，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不胫而走，那就是北都的首领杀戮大公身体抱恙，而且不是一时而已，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如果杀戮大公因伤或者疾病倒下去了，军部的掌控权会重回南都风暴公爵的手上。
    谁手上有权位，谁就可以执行自己的主张。
    风暴公爵一旦重新上台，他们这些人都会被收编，如何战斗怎样指派都必须受到上面的挟制。
    简单来说，风暴公爵倘若要一心报复，让北都的将士作为马前卒，那么他们责无旁贷，要站在第一线去做炮灰，来抵挡剑盟最凶猛的火力。
    如今北都军部由于西都的失手，已经彻底落入下风，再想要让南都、东都以及中都出兵，北都作为马前卒都是必须要的，说直白一点，就是北都要拿出压箱底的东西，而其他大都的人很有可能会藏着一些力量不拿出来。
    杀戮大公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北都军部便会很长很长的时间衰落下去，北都的失败，那就需要他们这些人去洗刷冤屈。
    人们怀着各种沉重的心情，进入了公爵府，负责招待的人是辛达，他是横少主所攒班底十分重要的一人。以往都是天狗出来招待，如今天狗也已经死了，这些人聚在一起，很多老面孔都不见了，人数也明显变少了许多。
    “辛达，大公的身体到底怎么样？谣传大公这几日每日都会呕血，血气衰减，到底是真是假？”一位军部要职的人员问道。
    其他人也均是嘘寒问暖，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关心。
    “各位不必担心，大公的身体好的很！他现在没时间，咱们先等等吧，一起商议一下怎么样才能挽回我们的名声。”
    前院众人聚集商讨起对策来，后院的大屋之中，杀戮大公罕见地在盘膝打坐，头顶不断地冒出蒸蒸热气，他在运功疗伤。
    和外界传闻所说的一样，他这几日确实呕血了好几次，一向雄健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好在他回复的较快，今日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前几天整张脸都是煞白煞白，一运转起力量来，胸腹便一阵阵的刺痛难当。
    不知道运功疗伤了多久，他的脸色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发作的周期越来越短，大人急着去寻找到一位合适的继承人，就是早半年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伤势还开始复发。上一次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在四年前，这一次是不是再也抑制不住那三道剑气了？”外屋站着一位紫发男子，年纪和杀戮大公相当，脸上同样带上几分沧桑感，这个人可以说是无面行者里最少露面的，也是其中最大的龙——他本就姓龙，名叫龙羽生。
    和当年追随江戮的心腹之一，也可以说是除了太叔横之下，他最为信任的人。
    龙羽生原本是青云剑宗的极厉害的弟子，遭人陷害成为叛徒，后被江戮所救，一起跟着他报复铁信国，在当时搅乱风云。
    龙羽生消灭青云剑宗完成复仇之后，随着铁信国的覆灭，也就变得心灰意懒了，基本上不再做什么事情，更不与人争斗，有如闲云野鹤的闲人一般。
    “这一次可以抑制住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我和剑盟必有一战。”江戮满头都是虚汗，他站起来像是一个病人一样状态有些虚弱，不如过去那般锋芒毕露。
    “有件东西你最好看一看，是剑盟秦冲派人送过来的，还给你带了几句话呢。”
    “那就看看吧，一起瞧瞧。”江戮迈步朝着外屋走去。
    龙羽生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不必说，你也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江戮伸出去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情绪的起伏波动还是由于虚弱的关系，盒子打开，里面所装的是一颗人头。
    太叔横的人头，他死时的样子似乎还挂在脸上，被冰冻了起来，没有一块地方腐烂。
    江戮看到义子的一双眼睛已经毁掉了，半边脸的皮肤也烧掉了，那是鳞血从体内落空所产生的后果，会直接将皮肤烧掉。
    “阿横，你已经尽力了，我会替你报这个仇的。”
    龙羽生从盒子里翻出一块剑盟的令牌来，原本核心成员是有这东西的，但这个只是空白牌，上面写了一行字。
    “战不止，仇恨不断，注定要风雨飘摇。素闻江大公乃大公国第一剑客，后辈兵锋所指东方之时，期待相遇一决高下，秦冲拜上！”
    龙羽子一字一句读完了，将令牌递给老朋友。
    “看到了吧，他很有自信呐，我也期待着在战场上早日相遇，得拖延到新王大典之后了。”
    “你要想想重新再去找一位继承人了。”
    “以我身体的状况，能强撑这么多年很不容易，你也见到过我师父的，他最厉害的武功却半点没有教给我。将阿横葬在北都军部的英烈堂里，他不是一个失败者，是该北都的军人们去纪念他的。”
    “明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除了剑盟这个强力的对手之外，还有来自政治上的大敌。”
    江戮沉声道：“南都指望不上了，我现在急需借助东都的力量。必须要依靠红公爵的力量，走吧，我们的人都等在前厅了，我们再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盟友的要好好地拉拢住，我说不定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呢，消灭剑盟算是我在军部卸任完成的最后一件事吧，今后的大公国走什么策略，让红公爵和风暴老头争去。”
    龙羽生点了点头，“我也有好多年没有动剑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我们再一次并肩而战共抗剑盟。”
    第1401章 苏醒
    几日过去了，两边均相安无事。
    秦冲在大公国那边也有些耳目，这些天大公国几日里来在迎接一个大日子，那便是新王庆典，这件事等于是暂时在双方之间划上了休止符。
    秦冲也不易带兵进犯，需要好好地修养一番。
    他先是带着少不服人离开岚郡，向着西边进发，一路只要经过城市，城外都会有人恭迎。
    恭迎的都是被灭国有一定反抗意志的家族或者地下势力。
    西到扶风城，是已经走到头了，再往西便是海了。
    秦冲将大本营就定在古风城，以前说到西都，是以扶风城为中心的，如今重心转移。
    西都的确是便于剑盟发展壮大的土壤，他这一路走来一路敲锣打鼓地恭迎，积极加入剑盟的人不少，补充兵源是一份万分紧急的事儿。
    他到过那边之后也是镇一镇场子，宣布西都已经被剑盟全部接管，可以允许本土实力滋生，几座城将自己的人推过去，督促城中的大量资源朝着古风城运输。
    装备维修、精良的装备武器等，这些都是很耗钱的。
    返回古风城之后，秦冲还没来不及喝一口水，便有人送了一个好消息过来——程敏醒了！
    秦冲急匆匆地赶去医护院，封无邪也已经醒了，躺了几天之后就朝着要下地走动，柳双便扶着他在外面的花园里散步，顺顺晒晒太阳。
    霓筝伤势恢复的很快，这几日光景已经痊愈，从女孩变成女人，或多或少有些地方改变了。这段时间她都是和秦形影不离，两人一到晚上便黏在一起，互相慰藉。
    也不知道是不是难得清闲下来，白灵玥、秦紫萱都在医护院忙碌，他朝着西面去那几座城市，安定秩序，调动资源，招募兵源，根本也没闲着，各种见一些人谈事情。
    爱情都会有一段新鲜期，累了一天回到住处总是好好放松放松，霓筝其实是个很缺爱的人，很渴望男人的臂弯，总是主动索要。
    秦冲很长时间都没有欲望那么强烈的时候了，通通在霓筝身上得到了满足。
    女人都是需要好好调教的，一开始还很羞涩，但渐渐地也就放开了。女人天生都会勾引男人的能力，霓筝狂野的一面让秦冲十分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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