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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唐玖摸着绣好的万寿菊,不自觉地轻声叹道:“这样精美,他一定喜欢。”
“嗯?谁喜欢?”
唐玖回过神,忙掩饰过去:“我是说,我很喜欢,纤云墨娟她们看到了,也一定会很喜欢。天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柳氏从唐玖手中拿回红布:“那我夜里再添几片叶子。”
唐玖赶忙抢回:“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快休息吧,别熬了。明日我再来,咱们白天里做,不伤神不费眼。听我的,赶紧歇着吧,明日我还约你一起去请安。”
唐玖将红绢子和穗子一股脑儿装进袖兜,趁着皎洁的月色,回了自己院子。
今日唐玖放了纤云一天假,纤云得闲便打算去寻阿果。
纤云的家与阿果的家离得很近,皆住在将军府后面的街巷里。
纤云先回了趟家,帮爹娘干了点活,便去了阿果的家。
阿果是独生儿子,他爹死得早,他娘独自一人在家。
阿果去了军营后,常常不在家,一去便是至少数月的,纤云抽空总去看看阿果的娘。
阿果的娘这会儿正坐在院门口剥着莲子米。
“大娘。”纤云上前唤道。
阿果的娘抬起头,一见是纤云,脸上立即变得笑盈盈。
阿果那灿烂的笑容,定是随了他娘,这一笑起来,似乎天都晴朗了几分。
“纤云你来啦,赶紧进屋坐坐。”阿果娘赶紧站起身,将纤云往屋里让。
纤云忙扶住大娘:“不了,我帮您剥莲子。”
阿果娘说:“那敢情好,回头阿果不乐意喝莲子羹,我就说是纤云剥的,他必定要多喝几碗。唉,这个阿果啊,真是让我放不下心,这次出征,肩膀受了刀伤,我们家没有什么名贵药材补品,只好做做莲子羹,清热解毒,这天热,伤口容易闷在里面。”
纤云听了这话,也不免伤心起来,默默地剥着莲子。
原来阿果肩膀上是刀伤啊,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伤口深不深,当时被割开的时候,他肯定很痛吧。
受了伤,还不能立即退下来,阿果当时一定是忍着剧痛,继续作战吧。
阿果娘叹了一口气:“这仗啊,打了多少年了,不知道哪年才能消停。”
阿果娘突然意识到什么,笑说:“瞧我,真是老糊涂了,纤云你是来找阿果的吧。”
纤云低下头,羞红了脸:“不是的,我是来看看大娘的。”
阿果娘拍拍纤云,笑道:“都一样。阿果昨儿夜里才回,没在家里待上一刻,就出去了,我还以为他去寻你了,没成想是少将军找他。”
“少将军找阿果?”纤云一愣,昨晚阿果确实是来找自己的呀。
阿果娘说:“昨儿很晚了,阿果还没回,我寻思着央人去府里问问,结果还没出门,少将军就派人来告诉我,少将军留阿果在府里住一宿,让我别担心。”
纤云“哦”了一声。心想大概是阿果从纤云那边离开后,又被少将军叫去了。
纤云说道:“他们好久没见了,少将军大概也惦记着阿果吧。”
阿果娘说:“他们幼时是挺要好的,后来阿果去了军营,便生疏了些,少将军似乎也对战事不太上心。”
纤云轻轻叹口气。
少将军和阿果的父亲,皆是在他们年幼之时,就英勇殉国了。
这对年幼的他们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阿果虽比少将军小了三岁,但性格更加坚毅,他选择直面鲜血和仇恨,拿起了刀剑,拼命习武,勇敢而坚定地奔赴战场。
父亲未完成的事业,他要继续去完成。
而少将军,他不仅失去了父亲,还失去了两个哥哥,三个至亲顷刻间全部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他的母亲替他选择了一条路——逃避。
而他自己从心底也无法接受和父兄一样的命运,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哭着从梦中惊醒,梦里面,父兄身上的鲜血那么刺眼,斗争那么惨烈。
他总是能看到父兄微笑着看着他:“景儿,我们会保护你的……”
然后微笑突然变成了惊恐:“景儿,快跑……快跑……”
韩盛景立即狂奔,他好累,他一直喘气,他跑了好久好久,他转过身来。
就看到父兄浑身鲜血,慢慢地、慢慢地倒在地上。
敌军顷刻间如同一片乌云,黑压压地、铺天盖地的涌过来,韩盛景惊醒了。
这个梦一再重演,使得韩盛景不想、也不敢再去触碰与战争有关的一切。
他宁愿被天下人嘲笑——这是个没上过战场的虚名将军!
于是,他听从了母亲的安排,安安静静地躲在将军府里,一年又一年,娶新夫人,为了子嗣奋斗。
可这样子的人生又什么意思呢?
韩盛景由于心里压抑,郁郁寡欢,又沉浸在温柔乡中,身子越来越虚,到头来,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自己也早早地离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