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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能的东西,飞蛾扑火,自我欺瞒,最终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而对祖母来说,回不去的京城少女时光,便是祖母得不到的东西。有人能与她谈说这些,她便会很高兴。可惜的是,自己不如段准有权势,打听不来这些往事,没法子陪祖母仔细闲聊。
她回答了一句后,二人再未闲聊。别苑不大,很快就走到了门口。阮静漪命家丁开了门,又欠身给段准行礼:“恭送小侯爷。”
她模样乖顺,藏起了锋芒棱角,像是株温婉的菟丝草。段准的目光瞧过来,便看到髻间垂落的一道银质流苏,光彩流动,犹如水波。
段准没有急着走,而是在她面前停了脚步,说:“‘小侯爷’这个称呼,怪拗口的,你以后不必这样喊我。”
静漪的身影一顿。她有些困惑地问:“那……指挥使大人?”她记得段准还领着一个指挥使的职位,这是圣上赏给他的官职。
“太生分了!”段准还是不满意,“你就叫我……叫我,好大哥吧!我手底下的人,从来都喊我大哥。”
静漪有些傻了。
段准让她喊他什么?!好大哥?!这是什么不要脸的称谓!
当下,她就想抄起鞋子往这个人脸上猛抽一顿,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但她是个理智人,即刻按住自己的冲动,端出完美的笑容来,说:“小侯爷说笑了。天色不早,小侯爷早些回去吧。恭送小侯爷,小侯爷路上顺风。”
22. 往事 做你的梦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个“小侯爷”,就是不肯喊一声哥,段准的面色显出一缕失望来。他摇摇头,悠悠地转身,上了马车。
“明儿见吧。”丢下这句话,宜阳侯府的马车便轱辘离去了。
阮静漪听他说“明儿见”,心底有些困惑:莫非段准明晚还要带着八宝庄的醉酥鸭来请客吃饭吗?
真是搞不明白!
门前的风有些冷,吹得她微微打了个寒颤。见段准的马车已看不见了,她便跨进了府内,叫下人合上了门。
入眼的影壁有些陌生,她这才想起现在不是在丹陵的阮府,而是祖母名下的京城别庄。
她抬起头,望着这片属于京城的夜空,忽而想起了一些前世时在京城发生的事——
她嫁入清远伯府后不久,跟着段齐彦一道上京,去见段齐彦的祖父。这是段家的规矩,长子长孙们娶了妻室,便要回来给家主宜阳侯府过目。
彼时二人虽新婚不久,却常有争执。上京的前一夜,为了一件小事儿,静漪独自在房里哭了半宿。次日起来,眼睛有些虚肿。段齐彦见了,便有些不满,说叫长辈看见,难免丢人。
但出行的日子已定,也改不了,二人便这样硬着头皮上了京,到了宜阳侯府。
宜阳侯府乃是京城名门,宅院之中遍栽珍木稀花,亭台楼阁也颇有典雅贵气。静漪刚踏入侯府时,眼睛都看花了;更别提到了正屋,更是被挤挤挨挨的一群妯娌亲眷弄的忐忑不已,不敢抬头。
她这边拜见了伯母,那边又给堂兄请安,见了数不清的人。不过,可惜的是,她没有见到名气响当当的小侯爷段准——据说,段准今日正好有事,来不了了。
而老侯爷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即使他对段齐彦这个孙子不算看重,但也毫不吝啬,赏了新婚的小夫妻俩许多财宝金银。
事情原本顺顺当当,偏偏阮静漪那浮肿的眼睛惹来了不少人异样的目光。一个心直口快的叔母大惊小怪地说:“侄媳的眼睛是怎么了?掉过眼泪了?莫不是齐彦叫你伤心了?”
当下,段齐彦的面色便显得有些不好。
为了不让夫君被人怪责,阮静漪连忙说是昨夜太过紧张,没有睡好的缘故,又推说自己想看看宜阳侯府的景致,要独自去外头散散步。然后,她便从坐满了叔伯妯娌的正屋里逃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来宜阳侯府,并不识路,随意地一走一逛,便在一片桃花林里迷了路。
春日正盛,桃枝上一派红团粉俏。她沿着小径慢慢地走,并无焦心之意,反倒想走得远些、再远些。
正当她悠悠闲逛之时,小径一侧传来一道威严女声:“怎么才来?大家都在等你了!”
阮静漪小吓一跳,侧头望去,却见那是个女管家一般的年长妇人。静漪微惊,心道:怕是段齐彦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