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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孩儿正凑在路灯下玩炮仗,往地上一摔就响的那种,小时候过年他常玩这个,没想到如今还在盛行。
乔念拿着手机,默默地等候下半句,惊喜不敢奢望,至少也会简单地问候一句吧。
然而并没有,这个心不在焉的语气词已是全部。
乔念极为不爽,觉得这人非常欠刺激,于是果断推翻在火车上组织好的委婉言辞,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在出站口呢,是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接我?”
江兆岩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乔念正站在台阶上,抱着胳膊跺脚,旁边立着一个行李箱。
寒冬腊月,来往的行人个个裹得像粽子一样,她却只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呢大衣,挺翘秀美的小鼻尖冻得通红。
他想,如果换作他,会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一会儿。当然,那样就无法被一眼找到。
他无声叹息,生平第一次滋生懊恼这种情绪。
晚上八点,江兆岩开车载着乔念,在市区一家一家地找宾馆。
开始乔念还跟着他下车,一起进去询问,到后来她连安全带都不解了,直接说:“你去问吧,有房间的话再来告诉我。”
江兆岩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推开车门下去。
乔念从车窗里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从各式装潢的门口进去又出来,循环往复,不厌其烦。
她自嘲地想,这可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事如此上心,真不容易!
可惜,岁末年关,大部门旅馆都闭门谢客,零星开着门的几家都表示客满,只接待提前预定的顾客。
最终,乔念被江兆岩带回了家。
江家老屋是传统的砖木结构住宅,经过岁月的洗礼已显沧桑。江兆岩的父亲江振基发迹后,大刀阔斧地进行翻修,愣是将其打造成了一座古朴与现代完美结合的乡间别院。
屋里屋外灯火通明,却是一片宁静。
进到中厅,江兆岩把车钥匙放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时候回谌海?”他问。
乔念四下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初三吧,过了初三我妈就让我进门了。”
“你妈为什么不让你进门?”
乔念回身看他:“问这个做什么,我来都来了!”
他沉默地凝视着她,似是坚持。
好吧,乔念从善如流,将侯文秀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给他听。如果必须有一个理由才能留下,那就给他好了。
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她半玩笑半认真地问:“你是学医的,肯定不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吧?”
江兆岩没回答,目光投向她身后。
她跟着转过身,发现东里间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七十来岁光景,身量清瘦,一身枣红色唐装,灰白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江兆岩起身叫了声奶奶。
乔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也跟着唤了声奶奶。
老太太眼窝凹陷,眼皮也有些下垂,但目光锐利有神。她不动声色地将乔念上下打量一番,理也不理,只吩咐江兆岩去她屋里说话。
就算再迟钝,乔念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疏离和冷淡,也不知道刚才跟江兆岩的对话这老太太听去了多少。
江兆岩把乔念安顿在二楼东头的房间。乔念从行李箱里搬出一个纸箱子,举到他跟前。
“什么?”他扫了一眼,却不接。
“见面礼啊!”她歪头冲他笑。
“不用,家里什么都有。”他想也没想就拒收,抬脚往门口走去。
“可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啊!”乔念皱眉。
江兆岩回过身来,盯着她看了会儿,“先放你这儿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也是,人家根本没想跟她见面,收什么见面礼?!
乔念将箱子往地上一扔,行李都懒得收拾,直接倒在了床上。
来的时候一腔孤勇,摩拳擦掌,告诉自己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要挺住,可是这才刚进人家门,她觉得自己的士气就已经被消磨掉大半了。
楼下那对祖孙在“密谋”什么?江兆岩又会怎样介绍她?大概明天就有答案了。
屋里暖气烧得很热,乔念想着想着便昏昏欲睡,一路舟车劳顿,她真的是累坏了!不管明天什么样,这会儿先让她睡一觉吧!
凌晨时分,乔念被楼下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一看,才六点,窗帘昨晚忘了拉,外面的天还黑漆漆的,与夜晚无异。
房间里有个小套间,可以洗漱和上厕所,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探头探脑地往楼下走去。
中厅的窗前是一张很大的长方形实木饭桌,冯英梅坐在主位,面前放着一个收音机,这会儿播放的内容已经换成了评书。
桌边还有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在忙着准备早餐,像是保姆的样子。
“奶奶早上好!”乔念礼貌地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