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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
慕江辰收起手机,虽然料想盛汐颜已经全都听到了,但还是主动解释了一句:“是我妈,打个电话关心一下我是死是活。”
盛汐颜觉得有些好笑:“你们平时都这样讲话吗?”
“她就是这样,”慕江辰点点头,“可能在别人眼里会有点不成体统……”
“没有。”盛汐颜摇了摇头,“挺好的,听起来就像是朋友一样。”
闻言,慕江辰略微沉默了一下,眼底的笑意稍许褪去几分,声音里也突然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她是很好,她和我爸爸都很好,对于我选择这条路,也从来没有多加干涉,只是告诉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们有空的时候会从网上看我的比赛,还会认真地对亲戚朋友们解释我的工作,那种打个职业就和家里断绝关系的情况,在我这里完全没有发生过。”
“不过他们这样,有时候反而会让我很有压力,毕竟在我爸爸那边的家族中,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离经叛道,能打出什么成绩还好,万一将来一事无成,只能一无所有地收拾东西滚回家去,我会觉得辜负了他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宽容。”
盛汐颜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么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如果说关于夏安远的事情,她觉得世界上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懂他,但谈到家庭,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种局面,她发现自己根本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与他分享。
然而或许是被他推心置腹的坦诚所感染,下意识地想要做出同等的回报,又或者是因为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倾诉欲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突然开始迅速发酵,她在内心激烈地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轻声道:“还真是种幸福的负担,不过我的情况和你完全不一样,从各方面来说,我的家庭环境都和你正好相反。”
第37章 第 37 章
在盛汐颜短短十七载的人生经历中,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些事,加上还要刻意略去与夏安远相关的部分,一时竟无从说起。
她放任思绪在记忆的长河中反复地挑挑拣拣,最终停留在了那把古筝上。
回忆的闸门轰然大开,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前云哥问我,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说曾经有过,但现在没了,那时候你也在场。曾经……大概是七八年前,有人送给我一把古筝,当时我确实对这个很感兴趣,废寝忘食地学,那是我最近一次对一样东西产生可以称之为‘喜欢’的感情。”
“我从两岁起,就在我母亲的要求下开始接触钢琴,或许是比别人学得更久的缘故吧,我拿到过一些成绩,这让她觉得我在弹钢琴方面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对我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她让我把所有空余时间都用在钢琴上,禁止我有任何‘不务正业’的爱好,一旦被她发现,被骂得狗血喷头还是轻的,就算挨打也是家常便饭。”
她和夏安远的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由于工作特殊,有时候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但有时候也会每天晚上回到家里,次日再出门上班。
夏安远一直对那两人不屑一顾,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可是她却不同,虽然从小有哥哥陪伴,但却还是会奢望像别的孩子一样,得到来自父母的关注。
因此她会在意他们的看法,那个女人让她弹琴,她便努力学习钢琴,可是哪怕她表现得再出众,拿到再多的荣誉,那个女人也还是会说,她还差得远。
每次她有什么地方让那女人不满意,就会被关在书房,窗帘是密不透风的遮光布,昏暗的光线下,她被迫在那女人面前下跪,听那女人语气冰冷地表达自己对她这个女儿的失望,还说就是因为她不讨人喜欢,她的父亲才会终日不回家。
那女人单独对她说的这些话,盛汐颜从未对夏安远提起过,因为她知道夏安远对此完全不在乎,但她却做不到,在她对那对男女产生出强烈的恨意之前,心底总还残存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能够讨得他们的喜欢,哪怕只有一点。
这种复杂又矛盾的感情贯穿她的整个童年,成为长久盘亘在她心头的一个梦魇,现在想来,或许那个女人就是利用了她的这种心理,一步步将她控制起来。
等她回过神来,终于发觉自己的世界其实并不需要那两个多余的人时,却早已深陷泥潭,都说童年的阴影会伴随人的一生,这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应验。
“那把古筝后来被她毁掉了,琴弦全部剪断,整个扔在了机场大厅。我跟她去了国外,她对我的管束也变本加厉,有一次赶上学校艺术节,同学们问起我中国的传统乐器,知道我对古筝有所了解之后,就想方设法弄来一把,要我为他们弹奏一曲,我拗不过他们,念在也算展示民族文化的份上,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谁知有人拍下了照片,还发到了学校的网站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