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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除了母亲大人,也只有兄长大人将他当做普通人。
其他人不知为何都恐惧厌恶着自己,缘一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只是默默接受这样的事实。
没关系,对我来说也一样,兄长大人跟母亲大人才是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其他的什么人’。所以这些其他的什么人,有别的重要之物,将自己当做‘其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自以为明白了世间的逻辑。
结果他一直以来信赖的逻辑,粉碎了。
兄长大人为了区区的其他,离开了继国家,抛下了他跟母亲大人。
缘一没有想过,自己之前准备离家出走的事跟这其实一样,或者在他的逻辑里,区区的我离家出走,跟伟大的兄长大人离家出走不是一个概念的事。
于是他不顾继国家人的阻拦,把碍事的人全部干翻,出去找他的兄长大人去了。
一般人找人,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找到。
继国缘一只用了三天。
——只能说,缘一牌X光远程透视镜,缘一牌红外线探测仪,值得拥有!
“兄长大人!”
缘一开心的跑过去,说实话看到兄长大人平安无事他松口气,一名七岁孩童独身在外会遇到多少麻烦,他这回亲自体验了下。因而更加佩服兄长大人,竟然有能力独自出行这么远。
但是被他逮到的继国缘一,并不怎么开心。他看缘一的表情,就像看到什么极为讨厌的东西,简直不想看第二眼似的。
缘一忍不住盯住兄长大人的心脏,嗯,很,很正常,兄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我。
缘一说明来意。
岩胜告诉他,自己不想回去。
——之后缘一表示理解离开,岩胜继续漂泊,如果是这样的发展,就皆大欢喜了。
但是缘一没有同意。
因为母亲大人的身体不行了,支持不了多久。
……如果说出来,兄长大人肯定会难过。
但是放任兄长大人离开,万一连母亲大人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肯定兄长大人跟他自己都更加难过。
于是继国缘一,十分聪明的将自己的兄长大人打昏,直接背走送回了继国家。
继国家其他人:……
不敢出声,不知道这位到底是什么意思,何种打算。
继国缘一又非常友好的(面无表情的)告诉继国家的家主,所谓的父亲大人,继国家的继承人只有兄长大人,因为兄长大人才是最厉害的。
父亲大人:“……懂、懂了。”
缘一大人说的都是对的,缘一大人说月亮是方的它就是方的,若是反对不知道会遭遇何种下场。
缘一惊讶的发现,原来父亲大人也是喜欢他的。没错,总不可能是身为家主的父亲大人恐惧他吧,那此时的心跳加速肯定就是喜欢他了。
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
有家主自然也有家臣,偏偏这位家臣,当初在缘一出去找人的时候不在场,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完全不理解为何区区一个小鬼竟敢要挟家主大人。
这名家臣,据说是继国家最厉害的武士,主动说要挑战缘一,想给缘一一个教训,告诉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孩就该听大人的话,谁让你拳头不够硬。
……然后他自身证明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必须听别人的,谁让你的剑术不如人。
输得太惨烈。
之前跟缘一交手的人,只是输得惨而已——所谓输得惨,就是周围人没看清,对方就输了。
大家心中都有了一个概念,缘一的剑法很强。但具体怎么强,强到什么程度,可能还是没有什么概念。毕竟对手太弱,输得太快,难以有所衡量。
而这次的这位强大武士,不要说是继国家,在整个领区内,都算排行前列的高手。两者对战,跟之前那种一击即败的局面不同,多少还走了两、三下剑。
……建立在缘一没有开场就动手的基础上。
因而败的才叫惨烈。
之后的每一下,缘一都仅仅把他的剑锋挑开,不击倒他,也不斩断剑,就跟长辈跟小辈打指导局,似乎只是孩童一般好奇螳螂对付人类能用多少招数,所以用木棍随便拨弄,这样的感觉。
几招下来,实在颜面尽失,羞于继续的武士只得跪地认输,恳求原谅。
继国缘一并没有指责他,应该说,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切情绪都没有的双眼,你立即就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未曾被放在眼里。
太愚蠢了。愚昧而又愚蠢。
以人类的度量,人类的气量去衡量这一位,简直可笑至极。
“你的错误,不是挑战我,”
神之子开口了,
“而是在我面前自称第一。”
这世上第一的剑士,当然只有我兄长大人了。
继国缘一理所当然的想。
——“我的理想啊,大约是成为世界第一的剑士?”
——“兄长大人是第一的剑士,那我就当第二好了!”
是的,这句话,对于继国缘一来说,其实有不同的理解。
……只要我是世界第二的剑士,兄长大人自然是世界第一。
是的,只要他是世界第二。
所以在他面前,没有兄长大人之外的人可以自称第一。
从逻辑来说,没有错。
他解决了全世界的剑士再自称第二,那继国岩胜自然就是第一了。
神之子自然没觉得自己的逻辑有问题,甚至为自己的聪明机灵点个赞。
就跟他现在让继国岩胜当家主,包括现任家主没人敢说不一样逻辑通畅。
缘一觉得自己真是体贴哥哥的小机灵鬼,兄长大人肯定会更喜欢自己。
第4章 娶老婆去
继国家的主母过世了。
继国岩胜是第二次遭遇身边之人的死亡,奇异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多少感觉。
是的,他自然感到了寂寞跟难过,虽与母亲大人相处并不多,但记忆之中,抚摸他头顶的温暖的手,也是他的真实之一。
大约是,相比身体虚弱,人人都心中有所准备的,母亲那平静安详的死亡来说,那个男人的死太过激烈又出人意料。
谁让那家伙,太经常将死亡挂在嘴边,反倒让人失去了真实感。
结果就是被当做又一次玩笑。
就跟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没有一个人,包括他,肯相信那男人。
一想到同样是死亡,对于母亲的离去,他所产生的悲哀之情竟然远远比不过那虚渺记忆中的太宰治,继国岩胜就感到悲哀。
是的,他跟母亲大人……其实连聊天都没有聊过几句。
对父亲大人就更不用说了,与其说是父与子,不如说是上级与下属。
至于他跟他弟弟,完全就是大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