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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初站在万丈霞光中,提起裙角,跺着鞋底沾上的泥土。
韩月歌见“她”双颊红扑扑的,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非常体贴地大手一挥:“今日在此暂作休息,明日再启程。”
席初乖巧地点头:“一切都听姐姐的。”
轰然数声,连绵不绝,不知是谁腹中雷鸣。席初转头,韩月歌略微尴尬地按住肚子,席初不失时宜地开口:“姐姐,我肚子饿了。”
“走,找点东西吃。”
“姐姐想吃什么?”
韩月歌托着下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回道:“兔子。”
韩月歌爱吃兔子,席初是知道的。韩月歌爱吃兔子的缘故,席初也知道。
草木修行,由于自身条件限制,一生会有诸多劫难,兔子就是其中的一劫。在韩月歌还是棵凡草的时候,差点被一只兔子啃了根。从那时起,韩月歌就发誓,等她做了人,一定要将天下的兔子都吃光。
席初带着她回云上天宫后,知道她喜欢吃兔子,就命厨房每日变着花样做兔子给她吃,清蒸兔子、红烧.兔子、麻辣手撕兔子、干锅兔、凉拌兔……很长一段时间,沧溟山方圆百里都没再见过兔子的踪影。
莫说兔子,便是鸡鸭狐狸老虎狗熊之类的凡是能入口的,都绝了踪迹。连紫玉公主也连夜将自己最喜欢的小宠送下沧溟山藏起来,因那小宠的本体就是只水灵灵的兔子。
继两只兔子遭了秧后,韩月歌和席初饱食一顿,在山脚歇息一夜,天明后继续赶路。
走了半天的路,途中所见愈发荒凉,不见半个人影。韩月歌皱起眉头,口中喃喃:“奇怪,难道方向不对?”
席初好奇问:“姐姐,你要去哪里?”
韩月歌没有回答他,她领着席初继续赶路,又走了两个时辰,天色暗沉下来,天际乌云翻涌,是要下雨的征兆。
但并非真的要下雨,那翻滚的黑云乃是怨气集结。此地常年经受战乱之苦,死伤无数,死去的亡魂怨气不散,凝聚于上空,就形成了黑云压顶。
席初装作什么都看不出来,无辜地说道:“姐姐,是要下雨了吧?”
韩月歌担心真相会吓到“她”,便含糊地应了声,并在心中祈祷,赶紧遇到人家,能将这少女托付出去。
“姐姐,我有点怕,这云看起来好吓人。”席初贴紧了她。
韩月歌握住“她”的手:“别怕,跟在我身后。”
席初“嗯嗯啊啊”地点头,缠住了她的五指,从韩月歌掌心传来的炙热,烫着他的掌心,触感是那么真实。
从昨日起,他就在想,这里究竟是不是他的一场大梦。
若只是一场大梦,但愿这场梦能做得久一些。
亡魂的怨气是席初的补品,席初抓着韩月歌的手,偷偷地吸食着怨气,每当韩月歌回过头来看他时,他便扑进韩月歌的怀中,一脸极怕的表情。
两人穿过荒山野岭,天色渐渐黑沉下来,途中并未遇到一户人家。就在韩月歌以为今晚又要风餐露宿时,前方碧影重重,隐约露出青色的檐牙。
周遭藤蔓交错,植被茂盛,韩月歌带着少女,扒开碧丛,眼睛一亮:“我们晚上有地方住了。”
藏在碧丛间的是一间破败的祠堂,祠堂修建得气势恢宏。黑瓦白墙,朱红大门,门前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檐角飞起,似有直入云霄之势。
只是祠堂有些年头了,屋顶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藤蔓爬满了布满裂纹的墙壁,门前刻着烫金字的牌匾,上面字迹模糊掉大半,悬空挂着,摇摇欲坠。
韩月歌拍掉身上的草屑,往祠堂中走去。
破败是破败了点,终归是有片瓦遮头,她是草木妖灵,风餐露宿惯了,就怕这名叫怜怜的少女身体娇弱,受不得连日奔波。
韩月歌推开结满蛛网的大门,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嘎吱”一声,在这寂静的暮色中听来尤为明显。
灰尘呛了韩月歌一口,韩月歌以袖遮挡,偷偷掐了个除尘诀,并未注意到跟在身后的席初从进入这座祠堂后,神色就有些不正常。
他的双目泛着猩红的光芒,死死盯着这座祠堂,藏在袖中的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指甲掐得泛白。
这是他的太子祠。
当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