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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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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曼珠今天穿着高领白色套裙,宽宽的腰带与裙装采用了鲜明的对比色,同时还显出窈窕的身段,将豪门贵妇的优雅高贵气质展露无遗。
    她清癯的面容上带着淡淡温和的笑意,向温婉走近几步,微笑回礼道:“劳烦你们这些下属挂心了,我代阿舟感谢你。”
    温婉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她戴着口罩,邵曼珠只在报纸上看过她,应该不会认出她来,这也是她不提自己真实姓名的原因。
    温婉含笑应道:“伯母言重了,二少平日里对我们很好,如今他身体不适,我们理当把这一份关怀送到。”
    “张律师是吗?”穆郁修长而入鬓的剑眉上挑,眉宇间一片阴霾之色,勾起唇角冷声讥诮,“鸡汤是张律师亲手煲的吧?对我二弟用心到如此地步,难免会让人多想。”
    温婉在心里冷笑,态度上还是恭谨有礼,也没有抬头直视穆郁修,声音柔和,半开玩笑地说:“大少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二少劳苦功高,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是要尽一份绵薄之力。”
    有指关节碎裂的声响传来,估计若不是其他人在场,就冲着她这一声“大少”的称呼,他的手早已掐住她的脖子。
    “张律师你误会了。”邵曼珠解释,带着惋惜和心疼,“阿修并非是我的亲生儿子,他的母亲才是盛家的原配,我只是个后妈。”
    穆郁修算什么大少?邵曼珠这话不就是在间接地提醒外人穆郁修是被盛世昌抛弃后,又回归盛家豪门的私生子吗?
    邵曼珠真是笑里藏刀,若是她的脑子再笨点,是不是就要顺着邵曼珠的话问下去了?
    而他听到自己的杀母仇人说出这样一番虚情假意的话来,他心中该有多痛苦?
    温婉蓦地抬眸望向穆郁修。
    他的眉宇间隐约浮起一抹怒恨,却是紧拢着下颌,勾勒出的线条坚毅而冷峻。
    温婉咬紧唇,心里泛起心疼。
    阿修,这就是你在盛家的处境吗?
    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将你刺得遍体鳞伤。
    盛祁舟从后面看到温婉纤细的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他捏了捏手指,心底再次升出一股嫉妒之火。
    他在人前向来温润的面容上,此刻却是一片阴沉之色,挑了挑修长的眉宇,声音幽然地问穆郁修:“大哥是认识我公司的人,还是习惯了跟我的下属过不去,我怎么听着你每句话都是在针对她?”
    邵曼珠闻言蹙起眉,细细打量起温婉来,半晌后不确定地说:“我似乎也在哪里见过你。”
    温婉心头一震。
    如果邵曼珠认出自己来,那么是不是就像盛祁舟说的,她把盛祁舟害到这种程度,邵曼珠要报复她?
    “我不认识张律师。”
    温婉正想着,穆郁修轻蔑地声音传过来,深不可测的眼眸瞟向她,却是漫不经心地说:“二弟公司里那么多职员,我就算见过张律师,也早忘记了。至于你说我针对她,那就更不可能了。你也该了解我的性子,我看谁不顺眼了,自然是要多说几句的,倒是没想到二弟向来不与女下属亲近,这次却维护起她来了。”
    不认识?
    他竟然说不认识她?
    那么以往每一声呢喃低语的“婉婉”,每一次融入血肉的紧密拥抱和蚀骨缠绵都不作数了,他都忘记了吗?
    是。
    他刚刚给出了答案,他早就忘记了。
    那么温婉,你刚刚还在为他心疼,不就是在自取其辱吗?
    真可笑。
    她待他多深情,他就多决绝。
    温婉红着眼睛看着穆郁修如刀刻般的唇角勾出漠然薄凉的弧度,她的心就像被狠狠扯住一样,一阵紧过一阵的疼。
    邵曼珠见气氛凝滞,适时劝道:“阿舟,你这一生病脾气比往常还大些,阿修向来是这样的行事作风,你倒是跟他较起真来了。”
    温婉:“……”,说得好像穆大爷有狂犬病似的,犯病时千万不要招惹。
    盛祁舟冷冷地弯了弯唇角,目光放在温婉身上,声音温和下来,“你回去吧,代我向事务部的同事道谢。”
    “我知道了。”温婉跟邵曼珠和盛祁舟打过招呼,走到穆郁修面前时不发一言地点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
    这边邵曼珠和盛祁舟正说着话,穆郁修的手机震动起来。
    “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穆郁修打过招呼后,从病房里走出来。
    他一边往电梯处走,一边对打电话过来的袁浅说:“你回来做什么?盛祁舟根本就是在演苦肉计。袁浅,我没有心思应付你,上次你不惜用你儿子的性命留住我,不就是嫉妒盛祁舟对温婉动了心,你要报复温婉吗?你再回来,我怎么知道你还会对温婉做出什么事来?不要逼我……”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穆郁修看到里面的温婉,狭长的双眸一眯,直接挂断电话,迈着修长的双腿,大步走进去。
    他阴着一张脸,温婉吓得侧身就要出去,不出意外地被他反抓住手腕,狠力甩到坚硬的电梯壁上。
    随着电梯门慢慢合上,他高大伟岸的身形压住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问:“张律师,你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看到我就要跑?”
    电梯内有冷气,温婉的脊背贴着钢铁电梯壁,只觉得皮肤发凉,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一颗心似乎也冷下来。
    他喜欢动粗,她反抗不了,干脆仰起下巴,冷若冰霜地看着他燃起火焰的眼眸,淡淡地反问:“穆先生指的见不得光的事是什么?是待在病房里跟你二弟打情骂俏,还是这几天晚上和你二弟做着男欢女爱的事?如果这都见不得光,那我躺在你的怀里,就是光明正大天经地义了吗?”
    穆郁修闻言心口一阵绞痛,越发收紧五指上的力道,见她一双乌黑眼眸里含了笑意,他一脸阴气沉沉,怒恨道:“温婉,你怎么还是这么贱?!”
    “我贱?”温婉脸上的表情被口罩遮住,只用一双充满讥诮的眼睛直视着穆郁修,有些好笑地说:“穆先生,你不就是希望我越贱越好吗?不然怎么帮你完成你的复仇计划、怎么帮你勾引你的二弟、又怎么能入了他的眼,顺利爬上他的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羞辱我?”
    穆郁修沉黑的瞳孔骤缩,有狠戾的一团血红色崩裂而出,他死死扣紧温婉,力道大的几乎快要把温婉小巧的下巴捏碎,唇角的笑意冷残蔑视,“报纸上写的盛家二少住院,好一个操持过度,身体不适!温婉,怎么被操持过度的人不是你呢?是他盛祁舟不行,还是也就只有我能满足你?你说啊!你有没有被他碰过?”
    他最后一句低吼着说出来,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凌厉的眉眼间泛出苍白之色,双眸里满是痛楚和失望,转了话锋,“温婉,我知道是我把你推到了这种境地,但我自己也被陷害了,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要跟着他走,为什么要和他住在一起,为他煲汤煮饭?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在找你吗?”
    “你是无辜的,你被陷害?”温婉讽刺地说:“别说笑了。真正有危机,四处借钱碰壁,被人羞辱的是盛祁舟,不是你穆郁修。而你不仅成功报复了盛家,你还毁了我,你看到了吗穆郁修?”
    她指着自己脸上的口罩,眼中泛着泪光,悲凉绝望,“我现在就连出门都要戴口罩,你说为什么?因为我怕被千夫所指,我怕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我真是傻,我是害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你怎么可能不恨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你这次真是一石二鸟,报复了盛家,更让我身败名裂。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和盛祁舟在一起,不正成全了你的报复计划吗?你接下来想让我怎么做?嫁给你的二弟是吗?好啊!我如你所愿,我去做盛家二少奶奶,我欠你母亲的命,我会还的。”
    “偿还我的母亲?温婉,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穆郁修被温婉的一番话刺激,再想到她和盛祁舟在一起的这几个晚上,她为盛祁舟煲汤时专注温柔的表情,他嫉恨得发了疯,表情越加阴冷刻毒,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说:“你会有那么无私?我看你就是天生做婊子的料,明明是你背叛我,爱上了盛祁舟,你还有脸说什么欠我的?你别侮辱我的母亲,别恶心我了吧!”
    婊子?温婉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穆郁修,仿佛不相信这样的字眼是出自他之口。
    这是盛氏全体职员在背后议论的,是如今整个t市对她的评价。
    这几天只要一开电视,一看报纸,所有的话题和谩骂都是关于她,但即便这样,因为问心无愧,她不曾在意过。
    她曾说过,那些人怎么看待她,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她的阿修。
    可是现在——
    现在他竟然也和别人一样,当流言蜚语化成利刃刺入她的心口时,她麻木得没有了感觉,而穆郁修的这一番话,却是给了她最后致命的一击。
    她的心仿佛被捅得千疮百孔,血不停地滴出来,又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
    “我是婊子,你说对了穆郁修!”温婉用比他更刻毒的言语反击回去,伴随着鄙夷和嘲笑,声音都比往常高了很多,“盛祁舟他不比你差,他更不像你一样,每天都在强迫我,不知道他比你温柔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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