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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金毛年龄不大,还没长开,可以抱起来,他脱了身上的风衣,连声抚慰道:别怕别怕啊,我带你离开这里。
风衣盖到身上的瞬间,也许是意识到行动受限,狗狗又暴躁起来,钟路然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它,喃喃说:别怕别怕别怕。
边说边抱着走了出去。
江康盛看到后急忙跟在后面,钟路然给他使眼色,张了张嘴没出声,你先回去。
他看懂了,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随后离开。
钟路然把被风衣包裹着的狗狗放到副驾上,给米信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捡了只金毛要带去医院。
他抱着的途中用手轻轻摸了摸它那只行动不便的右脚,一开始以为可能是骨折,但摸起来似乎并不是那样,倒是脖子上的伤比他想象中要严重许多。
医院里,米信接诊,钟路然在一旁安抚狗狗情绪,由她来进行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米信有些好笑,手上抽血的动作不停,你这吃个午饭的时间捡了只狗?
昨天周老师喊我回学校,在学校杨树林发现的。
钟路然一面安抚狗狗情绪,一面小声回答她的话,帮忙给他新带的研究生上堂课。
周光耀,钟路然的研究生导师,一个学校同一个院,米信自然知道这位的名字,瞬间理解他起来,老周真的一如既往。
末了,狗狗身体检查完毕,报告稍后出来。
X光片先一步出来,两人看了会儿,右脚没骨折,破了点皮,脖子皮肤磨损严重。
米信填表,笔在手上灵巧转了个圈,问他:要养?还是送人?
钟路然点头,养。
她开怀笑了,给起个名吧,我把表填了。
钟路然想了想,说出一个名字,大壮。
米信扑哧笑了,行吧,自古贱名好养活。
她填上,检查报告随后出来。
结果显示,虽不是骨折,但狗狗明显的缺钙。
长期摄入钙质不足,导致的腿部无力。
钟路然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骨折,否则严重些这么小的狗狗动手术真的吃不消。
钙质摄入不足,便要补钙,皮肤也要慢慢养。
而且,这性格也要慢慢驯化教育。
大壮在医院住了一晚被钟路然带回了家,平时一下班便往家赶,喂过后便牵着下去遛弯。
他只敢往人少的地方逛,怕一下子见太多生人,大壮害怕攻击。
日子很快晃过秋天,转到冬天。
十二月初,初言并没有如约归来,雪也一直未落。
天气预告屡次都不准。
就在钟路然对下雪没了执念的时候,一天夜里,S市悄悄飘起了雪,纷纷扬扬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
恐怕中午不太方便回来,钟路然多给大壮准备了些狗粮和水。
刚走出楼层,一个雪球砸到他脚下,钟路然抬头看过去,撞进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里。
那个期待着十二月会下雪的人。
回来了。
他一怔,身子瞬间被钉在原地。
初言身穿长款的黑色棉服,头上带着帽子,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微红,手上还沾着点雪,表情张扬。
似乎是在说,就是我扔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能拿你怎么样。
钟路然无奈笑了笑。
抱歉,回来晚了。
辅导班那边有个学生突然生了急病,我跟一个老师在医院陪着多待了两个星期才回来。
初言淌着雪窝一步步往他这边走,大口呼着粗气。
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诚恳地解释,甚至这大早上还下着雪,她一昨晚刚回国累到不行的人,还跑出来逮他上班前的这一点时间。
冷吗?
钟路然想说回来就好,但下一秒看到她嘴唇发紫,下意识转移了话题。
有点冷。
初言跺了跺脚把雪蹬掉,拍了拍肚子,传出来的声音是又闷又沉,她笑道:我穿的厚,你听这声音,多厚重。
赶紧上去吧。
钟路然看了眼天空,似乎接下来还有一场雪,催她上去。
嗯嗯,这就上去。
初言连连点头,正想告别,转过身钟路然却拉住了她手臂,雪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的,若是想堆雪人,等我晚上下班回来。
真的吗?
她兴奋地又回拉住了钟路然的手。
钟路然粲然一笑,再一次承诺:真的。
那你上班小心些,下午我等你回来。
对了,晚上我做火锅,你来我家吧。
兴奋之下,完全没注意到这句话有多么暧昧。
钟路然笑着点点头。
初言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便蹦跶着跑上楼了。
钟路然看着她背影摇了摇头,深觉当时跟米信聊天时随意说出的顺水推舟仿佛给自己挖了一口深坑。
不过他上班的雀跃心情,还是在大家都因为大雪封路交通不便导致有些不快的情绪中格外明显。
很快便在午饭的时候,被当成了谈资,众人都在猜测他如此开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