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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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应该是唯一一件能穿的。他问:“内裤呢?”
    纪慎语找出一条,此地无银:“不小的。”
    丁汉白说:“真的不小?”
    纪慎语恶狠狠道:“我大着呢,爱穿不穿!”
    在自己家就是威风,丁汉白噤声退让,哼着歌洗澡去了。夜里,他哪间客房都没挑,赖在纪慎语的床上,来之前就说了,到时候睡纪慎语的屋子,说到做到。
    纪慎语头发半干,捧着杂志细细品味,不搭理人。久久过去,丁汉白始终被晾在一边,他终于觉出内疚。“师哥,你知道吗?”他讲,“有一回我戴师父的白围巾去学校,因为许文强就那样嘛,结果弄脏了,被师母抽了一顿。”
    他当趣事讲的,带着笑,不料丁汉白却神情未动。丁汉白问他:“你师母烦你,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独自去闯闯,到别的地方?”
    他反问:“去哪儿闯?你觉得南京好不好,那儿可是省会。”
    丁汉白不屑道:“那么近,跟没出门一样。”
    纪慎语说:“那广州?不都下海去广州发财吗?”
    丁汉白冷哼:“广州有什么好的,热死人了。”他恨这笨蛋不开窍,怎么就听不懂弦外之音,“……北方多好,冬天下大雪,夏天下大雨,春秋刮大风。”纪慎语笑得东倒西歪,他一揽,把人家揽自己胸前。
    “我想看下大雪,一定要大。”纪慎语故意道,“那我以后就去哈尔滨?”
    丁汉白气死:“那也太北了!冻死你这南蛮子!”他抽走杂志,翻着放,不想看见那泳装女郎。“别装傻。”他捏纪慎语潮湿的发梢,“你跟我很投缘,以后你可以去找我,我们一起干。”
    亲密的姿态,温柔的语气,纪慎语难免恍惚:“干什么?”
    丁汉白关掉小灯,反客为主地占据枕头中央:“喜欢干什么都行。现在,咱们睡觉。”他碰到纪慎语的肚子,没瘪着,说明吃得很饱。可他顾不上鼓还是瘪,隔着一层布料感受那片肌肤,莫名激动起来,莫名急切起来。
    丁汉白侧身笼罩对方,大手上移,把纪慎语的肚腹抚摸个遍,再向上,又摸到胸口心间。纪慎语不敢动弹,麻酥酥的,问:“师哥,你干吗?”
    丁汉白哄骗:“我看看你有没有肌肉,结不结实。”摸来摸去,摸得纪慎语都要扭起来了。他终于抚上那张脸,用手掌包裹,轻柔,怕自己的厚茧伤人。
    万物都睡了,倏地,纪慎语扑他怀中,他紧紧抱住。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拥抱,但就是意乱心慌地、失控地抱在了一起。许是蝉鸣扰人,许是暗夜情迷,又许是二人都在浪荡年纪。总之此刻的亲密姿态……叫他们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好滋味儿。
    丁汉白和纪慎语就这样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纪慎语先是花尽私房钱给丁汉白买了几身衣服,然后形影不离的,几乎把扬州城的好地方逛遍。标志性园林,有名的瘦西湖,连澡堂子都去了。
    他们两个无话不谈,当着人说登上台面的,关进屋说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毫无间隙。
    花园角落的小间,极其闷热,是闭门做活儿的禁地。纪慎语带丁汉白进来,锁门关窗,要做点东西给对方看。他端坐于桌前,太阳穴滴着汗水,有种狼狈的美感。
    “和师父去你家之前就准备做了,一直耽搁。”他备好工具药水,先切割制好的瓷片,“师父今天去瓷窑了,每一件他都要亲自动手。”
    丁汉白静静地听,来由、步骤,无一错漏。有些名词他听不懂,但不忍打断纪慎语,他想,以后总会有机会让纪慎语细细讲给他听。
    纪慎语说:“这手艺师父不让我告诉别人,你记得保密。”
    丁汉白登时问:“所以我不算别人?”
    “嘶”的一声,纪慎语被烧红的刀尖燎了肉。有些话说不清,干脆不说了,他转移话题:“这件东西做好要阴干,等你走的时候,当我送你的礼物。”
    丁汉白掐住烧红的手指:“这就赶我走了?”来这儿近半个月,家里催他的电话几乎一天一通。他低头看那指尖,明白了为什么不能有茧子,拿来湿毛巾擦拭,擦着擦着将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今天没太阳,闷热得透不过气。
    两个人汗流浃背,手掌接触都一片湿滑。丁汉白觉得这屋子神神叨叨,不然怎么有些晕眩?他就晕眩着迫近,掰纪慎语的肩膀,捧纪慎语的下巴。
    “师哥——”
    丁汉白想,喊什么师哥,算什么师哥?
    他低头,当一把混账。
    哪有师哥亲师弟的?哪有师弟不推开师哥的?
    他的吻落在纪慎语的唇上,真热啊,汗水淋漓的他们相对在桌前,嘴贴着嘴,呼吸都拂在彼此面上。风吹不进来,花香也飘不进来,只有他们那点呼吸,和彼此身上的气味儿。
    再漫长也有结束的一瞬。纪慎语的嘴角都是红的,唇峰尤甚,他是被冒犯的一方,可他没抵抗,竟不知羞耻地接受了。于是,他没底气地问:“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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