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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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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跟我下车!
    黑白相片中老人笑的意味深长,我打了个冷颤。
    “铁盆中一开始放有相框吗?”
    14路公交车慢慢启动,两边的窗户关不严,冷风呼呼的灌入车内,吹拂着一车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乘客。
    “建邦,往那边挪挪,哥躺下睡会,到地方了叫我。”一个满脸酒气的建筑工人把脚翘到座椅上,朝身边的年轻同伴挤了挤眼睛。
    和他同来的两个年轻人心领神会,取下安全帽,坐在烫发女前面的位置挡住众人视线。
    那年龄较大的工头嘿嘿一笑,蜷缩着躺在最后一排座位上。
    看起来像是睡觉,但他垂下来的手可不老实,总是借助汽车摇晃的瞬间,若有若无的触碰烫发女。
    “这家伙看不见那个披着红衣服的女人吗?”我借助手机摄像将一切尽收眼底,汽车最后一排的真实情况是工头躺在红衣女怀里,大半张脸都被红衣女垂落的长发遮住,看起来十分渗人。
    发现烫发女没有反抗,还在专心玩手机,工头的胆子渐渐变大,坐在前面的年轻人也吞咽着口水,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向后面。
    “哥,要不让我也睡会。”被叫做建邦的年轻人有些眼馋。
    “瓜娃子,毛都没长齐,睡什么睡?”
    通过三人的交谈,我大致清楚,他们三个是老乡,年龄最大的是工头叫王春富,那两个年轻人一个叫牛建邦一个叫牛建业,都是王春富从老家带出来的。
    三人都喝了不少酒,此时色迷心窍,发现无人出声,动作愈发大胆。
    可能是终于忍受不了骚扰,坐在最后一排的烫发女尖叫一声拍落王春富不断向里伸的大手。
    “你干什么呢!”她提着小包站起,修长的双腿,看的王春富眼睛冒火,手掌恋恋不舍的拿开。
    “美女,我刚喝蒙了,对不住啊,没碰着你吧?”明知故问,王春富醉醺醺的说道。
    烫发女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碰见了无赖,起身走到前门处,坐到刘依依对面的位置。
    有些诡异的是,那个红衣服女人紧紧跟在她身后,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样,坐在她后方,也就是我的对面。
    仅仅相隔一条过道,我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红衣女长裙落地遮住了脚踝,头发把脸挡的严严实实,从哪个角度都看不见五官:“这姐们该不会没有脸吧?”
    脑补几张惊悚的画面,我看向烫发女,她脸上怒意未消,手机上发信息对方似乎一直没回,有些委屈的她在公交车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蓉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我家里的电话吗?!”话筒那边是一个故意压低的男人声音。
    “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信息你一条也不会,你打你公司电话也没人接,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我去死你才满意?”
    “蓉蓉,离婚手续正在办,财产划分很麻烦,你要给我时间。”
    “每次你都这么说,拖来拖去已经拖了几个星期了!我告诉你,你要再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挺着肚子去你家找你!”
    “胡闹!别干傻事,你要相信我。”
    “老公,你在跟谁打电话啊,这么晚了,别吵到孩子。”话筒那边传出另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老婆你怎么醒了?没事没事,公司业务,那一群蠢货离了我什么都干不成……”说着说着男人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李子健你个王八蛋!”烫发女愤怒的摔掉手机,用力捶打着微微鼓起的小腹。
    一车人没有一个出来制止,司机也不管不问,默默开车,两眼转都不转,只是不时擦下额头的汗水。
    “美女,那样的衣冠禽兽哪能配得上你?他根本就不准备离婚,就是不想对你负责,所有的说辞都是借口。”王春富晃晃悠悠从车后面走来,拾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呦,还是苹果手机,是不是那个混蛋送你的?”
    “把手机还我!”
    “哎呦呦,你听这声音,跟条小母豹一样,他不要你,哥几个要你总行吧。”说完他就伸手去抓烫发女肩膀。
    “住手!”沉默的车厢里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声音来自我这个方向,但不是我,而是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刘依依。
    丫头抱着书包,怯生生的从座位上站起。
    “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我叹了口气。
    “晚上一两点还在外面乱跑,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孩子,看起来倒怪乖的。”王春富盯着依依的脸,越看越觉的心里痒痒:“你过来,来叔叔跟前,教教叔叔怎么住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只能站出来了:“你想干什么?我是她家大人,有事冲我来!”
    “你挺横啊?”王春贵和后面的建邦、建业都走了过来,三人气势汹汹,我也握紧拳头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
    “叮咚!恩村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好。”
    车内广播声传来,原来是车到站了。
    前后门打开,一排披麻戴孝脸色铁青的人站在车门口。
    我能看到司机脸上掩饰不住的恐惧表情,冷汗大滴大滴滑落,紧握方向盘的手有些抽搐。
    “真晦气。”发现这些办白事的人要上车,王春富骂了一句,把手机扔给烫发女,坐到了那个病号服身边。
    他刚一落座,病号服马上抱起双腿,身体紧贴车窗,嘴里还一直念叨:“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看见,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春富朝他身前吐了口痰,板着脸骂道:“你有病啊?吓老子一跳。”
    两人的交谈,我并没有听到,此时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办白事的人身上。
    “太古怪了。”
    大晚上的不守灵,披麻戴孝到处乱跑算什么意思?
    恩村这一站共上车五人,他们有男有女,面色极差,到了车上也不脱孝服,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衣服,五人全部坐在最后一排。
    “是人?是鬼?”他们经过我身边,带起一缕阴风,随着他们的到来,车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欢迎您乘坐14路无人售票车,上车请备好零钱,投币一元,上车的旅客请往后门移动,下一站山菊园。”
    两边的景色慢慢倒退,黑暗吞噬了一切,14路车像条孤舟,在无边际的夜色中心飘荡。
    车内气氛极度压抑,我偷瞄坐在最后的五个人,从头到脚一片白,衣服不锁边,腰扎麻绳,面部肌肉僵硬,就像是哭的时间太久了,短暂性失去知觉一样。
    “披麻戴孝有讲究,看他们的打扮却不伦不类。”我总觉得那五个人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叔叔,刚才谢谢你。”刘依依偷偷拍了我一下,心有余悸的说道。
    “别说话,别乱动,到地方赶紧走!我最后给你重复一遍,这不是在开玩笑。”皱着眉瞪了女孩一眼,全车人只有她给我的感觉像个正常的人类,所以我不知不觉就想要保护她。
    刘依依低头嘟了嘟嘴:“知道了。”
    无人说话,车内只剩下老式发动机的轰鸣,那声音就像个快要咽气的老人在做垂死挣扎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感到煎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在高度紧张中时间会变得格外缓慢。
    “叮咚!山菊园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好。”
    14路公交车前后门都打开了,前门无人上车,我把目光放到后门。
    那对貌合神离的小情侣站起身,男人不断催促女人快点,女人不情愿的拿起手提袋,两人一起下了车。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欢迎您乘坐14路无人售票车,上车请备好零钱,投币一元,上车的旅客请往后门移动,下一站烈士街。”
    车辆刚刚起步,我身后坐着的大妈突然跳了起来:“等等!”
    她像疯了一般掐住我的脖子:“你是小偷!快跟我下车到警察局说清楚!一定是你偷了我的东西!走!跟我下车!”
    第52章 魂牵梦萦
    我完全搞不清状况,大妈手劲很大,连拖带拽的把我拉到后车门。
    “你发什么疯啊?我在你前面坐怎么可能偷你东西?你可见我上车后离开座位一步?”我想要辩解,但大妈根本听不进去。
    “就是你!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这么大的人不学好,居然偷东西!”她把我拉到车门口:“去警察局,咱们现在就去警察局!”
    我莫名其妙的被大妈当做小偷,硬是让她给拉下了公交车。
    看着慢慢启动渐渐远去的汽车,我哭笑不得:“大妈,我真不是小偷,您搜吧,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大妈知道你是好人。”看到14路车消失在夜色里,她才喘着气说道:“就因为你是好人,所以大妈才想救你一命。”
    “什么意思?”
    “刚才外面的风把办白事那些人的孝衣吹开,你猜大妈看到了什么?”她神神秘秘,说话遮遮掩掩。
    我下意识的问道:“你都看见了什么?”
    “那几个家伙不是人!”大妈脸上的皱纹聚在一起,小声说道:“他们孝衣下面根本没有腿!”
    “不、不会吧?”我没想到表面市侩的大妈居然这么细心,要知道那些办白事的人一上车我就开始注意他们,可学过刑侦的我并没有察觉出异样。
    “难道是因为角度问题?”大妈距离那些人很近,而我只能从手机观看。
    “甭管什么问题?大妈救你一命也不求你报答,只希望你能把我送回家。”下车后,她变得神神道道和在车上简直判若两人。
    反正都下车了,我现在去追也来不及,无奈的点了点头:“您家在哪?这荒郊野岭不好找吧。”
    “好找,好找,你只要跟着大妈走就行,不要离我太远,低头看路。”沿着马路向北走,没多远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呼救声,我正要过去。
    “别管!赶紧走!”大妈脸色严肃,厉声催促。
    我有些犹豫:“不好吧,听声音好像是刚才下车的那对情侣。”
    “让你走你就走,多管闲事,会把自己搭进去的。”大妈抓住我胳膊把我往前拖,她力气很大,给我的感觉不输于一个成年男人。
    “不行,我还是要去看一眼!”女人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大,非常凄惨,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在后面追她一样。
    我甩开大妈手臂,不顾她阻拦离开公路,跑向女人呼救的地方。
    脚下坑坑洼洼,野山菊的枝条划破了小腿,疼痛钻心。
    “喂!你没事吧!”穿过山菊园,黑暗中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个女人倒在血泊里,我没有多想赶紧跑过去。
    手放在女人鼻间,她已经停止呼吸。
    “死了?”可能是职业缘故,我习惯性翻动女人尸体,但奇怪的是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反倒是脖颈青黑有被绳索勒过的痕迹。
    “那这些血是从哪来的?”我颤抖着手看向前方,一个男人身中数刀躺在不远处的土包旁边。
    “死的是男人,那……”
    “小心!”大妈用力把我推开,刚才我蹲着的地方正扎着一把明亮的水果刀。
    惊魂未定,我转身看去,刚才明明停止呼吸的女人居然晃动着脑袋爬了起来。
    “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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